由郁六帶頭,幾人一起往郁家走去,路上不少人見到郁六,都會跟他打招呼,他也會笑着一一回應,李漣漪見此情景不由說道:“你人緣還不錯嘛。”
郁六有些尴尬回道:“哪裡哪裡。”
幾人很快就來到郁家,郁六率先拍門,很快内裡就有動靜,蓉娘打開門,漏了一條小縫,隔着小縫看外面的幾人,直到看到郁六,眼裡的欣喜藏也藏不住,将門打開,趕忙将郁六迎了進來。
郁六也招呼他們兩個道:“兩位恩人,請進,寒舍簡陋,請兩位多擔待。”
李漣漪和遊空說了聲打擾了,也跟着跨進了郁家,同樣的簡陋,這家的确是非常窮苦的家庭。
幾人在唯一的桌子周圍坐下後,蓉娘去端上了幾碗茶,還是跟之前一樣,她還是很忐忑,似乎怕招待不周,甚至想去跟周圍鄰居借幾個杯子來,可是李漣漪笑着阻止了她:“不用了,嫂子。我們喝的慣,是吧?遊空。”
說完率先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遊空也跟着李漣漪一樣喝了一口放下碗。
蓉娘見此情景,放心下來,郁六對着蓉娘說:“蓉娘,我們都餓了,你幫忙去給幾位恩人做點好菜上來。”
這無疑是他想要支開蓉娘,所以李漣漪并未阻止他,而是任由蓉娘一瘸一拐的離開,這裡沒有一個人想要再多一個無辜的人參與進來此事。
“兩位恩人,恐怕是想要問掌櫃的事吧?”
“正是,你可知他為何要殺你?”
“大概能猜到一點,這事還是要從前幾天說起。”郁六眼裡有懊悔,甚至有些糾結,最後他還是下定決心将事情講出來。
這件事還得從幾天前說起,那天我發現客棧的食材不夠了,我就去外面采買食材,本想着和掌櫃的說一聲,可惜沒碰見他,我就想着等回來再說不遲。于是我就先去買了東西,等我回來的時候客棧的大門是上鎖的,一般來說,客棧的大門是不會關的,可是那天客棧大門就關上了。當時我也不以為然,我隻是以為掌櫃出去了,所以我打開大門進去,将食材都放進廚房,準備到後院洗個手的時候,發現……
說到這,郁六卡了一下,端着茶碗喝兩口茶,李漣漪有些焦急,問道:“看到啥,你倒是快說啊。”
“恩人别急,我這就接着說。”
我看到掌櫃将一個昏迷的女子丢進井裡,我被這一幕吓到了,趕忙躲起來,乘着掌櫃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不過這件事,還是被他知道了,可能他聽到了響聲,也或許是看到了廚房新鮮的食材,總之,他知道我那晚回去過客棧。那晚之後,我本來是不想繼續在客棧呆下去的,可是……
郁六說到這,神色有些低沉,似乎想到了什麼:“恩人,我有個女兒,她天生發育遲緩,大夫說這樣的病,需要很多錢才能治好,還有蓉娘……你們也看到了,她腿腳不便。我……”
他吐了一口氣,緩了緩繼續說道:“所以我還是回去了,沒想到這次他主動找到了我。他跟我說,那些女子都是被家裡人賣掉的,他私下是做些人口生意,不過都是不害人性命的那種。他還說……他還說……他知道我女兒的病,他願意給我一筆錢,治好我女兒的病。”
說道這裡,他似乎有些不想面對自己,雙手捏的極緊,臉上有對自己的厭惡。眼淚從他滄桑的臉上流了下來,李漣漪第一次正視面前這個男人,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臉和手都有着生活和苦難帶給他的痕迹。
郁六帶着哽咽的嗓音道:“我知道他有問題,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他說我叫我等他一晚上,就将錢給我,所以昨晚我便留在了那裡,是我該死!”
郁六說完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李漣漪沒有阻止,郁六有錯,錯在不應該為了一己私欲而隐瞞不報,緻使更多的人無辜喪命,但是他也因此付了生命的代價。
結合郁六的話來看,這家客棧的确是一個黑店,因為掌櫃被人發現他拐賣人口,而想要燒毀這家客棧。這種推論也不是不能成立,但李漣漪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一時之間又有些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