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找到阿福的時候,她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人丢棄在樓梯上,郁六大喊一聲,沖過去抱住她,不停的呼喊她的名字。
遊空也緊跟着上前,查看了一下,沖着李漣漪搖了搖頭,李漣漪在這一瞬,倏然有些沉默,明明上一次見到她,還笑着要蓉娘抱,這麼乖巧的孩子,現在就被人像破布一樣孤獨的丢棄在這裡,無人問津,若不是他們,恐怕她也會随着這個客棧一起消亡。
郁六将阿福緊緊抱在懷裡,似乎無法接受她的死亡,嘴裡一直嘟囔着:“阿福乖,爹爹來了。我們一起回家。”
說着就要抱起阿福往外面沖,但是大火焚燒的橫梁和樓梯都經不起一點點沖擊了,在一聲嘶鳴中,轟然倒塌。
遊空用身軀擋住了砸向郁六父女的木頭,整個人被木頭砸的彎曲下去,半跪着撐在地面,李漣漪見此,趕緊上前幫忙,用力想要将木頭從遊空身上移開,可是那木頭後半截還在燃燒,手觸摸上去,溫度十分之高,根本無法用力。
李漣漪嘗試用袖子包住手去推動木頭,可是還是不行,那溫度透過袖子一股股傳來,無疑像是在火上炙烤。
她盯着自己被木頭燙的通紅的手,根本不敢想被一直壓在木頭下面的遊空是何慘狀,哪怕她隻是推了一會,手中的刺痛就已經錐心刺骨。
遊空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他本想用内力将木頭震開,可是他拼命調動内力,卻還是毫無辦法,他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李漣漪一直在嘗試用各種辦法救他,她本來力氣就小,一次次不成功,一次次嘗試,他很想跟她說,别管他了,快走吧。
可是他頭很昏沉,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的煙塵,也或許是掏空了内力,他感覺很累,很想睡覺,他努力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拼命嘗試推木頭的李漣漪,笑了下,這個人,每次都是那麼口是心非,說絕對不會進來,可還是跟着進來了,他對不起她,這次又沒能幫她逃離這個循環。
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李漣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置信,試探着去探他的鼻息,像被燙到一般收回了手。
她就知道,這個火場那是那麼好進的,看來如今又要全部留在這裡了,她轉頭看向郁六,他還呆呆的抱着阿福一直站着,好似渾然感覺不到危險似的,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為了救他們,遊空也不至于喪命。
她算是明白了,這個循環雖然每次都可以回到最初的起點,可是每一次隻要有一點點改變,事情的發展就會變得不一樣,而且因為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所以事情的走向也會改變。
遊空就是那種不會見死不救的性格,若是想要他不會做這種無疑送死一般的事,那就必須保證所有人都平安活着。
李漣漪盯着郁六啧了一聲,那看來隻能将他也一起拉進循環試試了。
她走上前拉住郁六的手,将他一起拉倒遊空邊上,一手握着郁六一手握着遊空,閉上眼睛,等着頭頂的木梁砸落下來。
等李漣漪再次陷入黑暗,又睜開眼睛的時候。
她發現這一次她沒有在馬車裡面,她的頭頂是熟悉的床頂,身下是柔軟的床墊,她身上還蓋着被子,她一下子驚坐起來,環視四周。
這是她第一次進客棧所在的那個房間,她有些崩潰,她不知道那裡發生了變化,緻使循環的地方改變了,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還有,遊空呢?他去哪了?
她蒼白着臉打開門,正好見到剛剛上樓的兩人,是之前見到過得那個有些姿色的女子,和那個黑皮男人。
那女人看李漣漪一臉的蒼白,便好心的上前問道:“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李漣漪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女人受驚後退,有些害怕的看着她,意思到自己好像吓到别人了,李漣漪趕緊放開了她的手,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剛剛有些不舒服,一時情急之下。能不能問下如今是何時何日啊?”
女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握着自己的手腕轉了轉,到底還是沒跟她計較:“不就是酉時了嘛,今日是什麼日子了,我有些忘了。”轉過身問隔壁的黑皮男人:“你記得今日是幾号嘛?”
那男人像是突然被問道,有些吃驚,不過還是依舊回道:“今日是13号啊。”
看來還是在今天沒錯,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退後了,她不知道遊空和郁六去哪裡了,現在得趕快找到他們,李漣漪朝着兩人露了個笑,道了聲謝。
那女人倒是個外向性子,熱情的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難得我們住一家客棧,這可不就是緣分嘛。”說着還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聲。
那黑皮男人倒是沒在理會她們,沖李漣漪點了下頭,進屋去了。
李漣漪留意了下他的屋子是靠遊空的那間,整個二樓就四間屋子,李漣漪屋子靠樓梯,在最右邊,遊空的屋子在最左邊,兩人中間的屋子看來就是這兩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