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蓓蓓在傍晚的時候才到家。
那時李落在二樓的窗台幫沈意琴給綠植澆水,聽到不遠處的轟鳴聲就對着屋内喊:“大小姐要到了。”
大小姐有着絕佳的開車天賦,側方停得順暢又漂亮,熄了火後火速下車,在街邊大喊:“我來啦!”
餘晴下去接她,被盛蓓蓓又抱了個滿懷。
她在餘晴頸邊哼哼唧唧地撒嬌:“坦坦,你和李落回瀝陽怎麼能丢下我呢?”
“她說你最近在忙呀。”餘晴拍拍她,“盛總不是不讓你亂跑嗎?”
盛蓓蓓挽着她往裡走:“最近的确挺忙,不過我答應了我媽的一個要求,她這周末就給我放假了。”
具體什麼要求,盛蓓蓓不主動說就說明不方便說,餘晴也沒追問,隻笑着點頭:“放假了就好。”
她和李落在這裡都有專屬拖鞋,換完之後啪嗒啪嗒往上跑,李落靠在門邊看她:“你又換車了?”
“哦,前陣子談下來一個項目,我找我媽要的。”盛蓓蓓把車鑰匙丢給她,“柯尼塞格開起來也就那樣,但是還挺裝的,難怪人家寫小說都寫這個牌子。”
她坐到餐桌邊,一邊拆一次性手套一邊笑:“坦坦你要不要去試試?”
餘晴搖頭,給她倒飲料的同時詢問:“你開跑車上高速不累死了?”
李落坐到盛蓓蓓對面,涼涼地笑:“裝x的代價。”
盛蓓蓓扭頭看了一眼餘晴,确保她看不見之後朝着李落豎起一個中指。
她手上是新做的美甲,中指豎起來也亮晶晶的。
李落撐着臉冷笑,豎回去一個。
盛蓓蓓當即拍桌告狀:“坦坦,李落又欺負我。”
餘晴扭頭的時候就看到李落還來不及收回去的手指頭,她失笑:“那你欺負回去。”
今天晚上她們三個還得一起睡覺,盛蓓蓓見好就收,不然等睡着了李落肯定得把她踹下去。
她吃完剩下的炸排骨後摘掉手套,對着李落做了個鬼臉,丢下一句“我去找沈姨打個招呼”就往房間裡走。
盛蓓蓓人美聲甜,特别會讨沈意琴歡心,等她進去陪着把人哄開心了之後蘭荟園的外賣也到了。
一桌五個人熱熱鬧鬧地把晚飯給吃完,餘永義習慣飯後散步,吃完就獨自拎着垃圾出門了。
沈意琴看今天家裡那麼熱鬧,就把紅酒給拿了出來。李落和盛蓓蓓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陪着她喝酒,留下酒精過敏的餘晴獨自在書房裡奮戰。
盛蓓蓓酒量奇差,喝了兩杯臉就通紅,她抱着沈意琴的胳膊不撒手:“沈姨,你要是我親媽就好了。”
沈意琴好笑地看着她:“你親媽可是貴溪最富有的女人,當我女兒你就不是大小姐了。”
盛蓓蓓眼睛通紅,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流淚。
她癟着嘴,委屈地說:“我媽要我去相親。”
七個字像炸彈一樣在客廳炸開,李落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她:“你媽要你去相親?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盛蓓蓓也想問這四個字,但它就是發生了。
而這就是她這周末能離開集團來找餘晴玩而和盛黎交換的條件。不止這周末,下周末,下下周末,她隻要想就能來找餘晴。
盛蓓蓓松開沈意琴的胳膊,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手臂環抱着膝蓋,朝關着門的書房看了一眼,提出了一個要求:“可以不要告訴坦坦嗎?”
李落複雜地望向她,勉強地點了下頭。
沈意琴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像在順一隻小貓的毛。盛蓓蓓自然地靠過去,享受着來自女性長輩的愛撫。
盛黎從來都沒有這樣觸碰過她。
她有點困了,又或者是有點醉了,倒在沙發裡迷迷糊糊地講胡話。
等餘晴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隻看到盛蓓蓓躺在李落腿上的場景。
“沈姨洗澡去了。”李落朝她招手,“你來替我一下,我去外面抽煙。”
盛蓓蓓喝多了就抱着人不放,餘晴連忙過去,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盛蓓蓓像狗一樣從她右肩膀聞到左肩膀,而後擡頭笑着看她:“坦坦。”
坦坦。一個聽起來有點奇怪的昵稱,是盛蓓蓓對餘晴的專屬稱呼。
高一下的期末大考,餘晴是年級第一,要上年級大榜。年級大榜顯示年級前十的姓名、照片、班級以及一句話。什麼話都可以,座右銘、祝福或者是寄語。
餘晴隻寫了三個詞,那是大家對她的評價。
坦蕩、坦誠、坦然。
盛蓓蓓負責年級大榜的張貼工作,她對齊橫豎,确保平整,對着餘晴的照片拍了一張後站在那裡久久地出神。
從那以後,她都喊餘晴坦坦,并且蠻橫地要求其他人都不能這麼喊,連李落都不可以。
餘晴像沈意琴一樣摸她的頭發。
盛蓓蓓喜歡折騰自己的頭發,燙染是家常便飯,但她的頭發摸起來還是那樣柔順。有錢人家的小孩連發質都更加好,餘晴愛不釋手。
盛蓓蓓湊到她耳邊,灼熱的呼吸讓她不得不集中注意力聽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