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最終沒能加上,那個讓庾禮倒背如流的11位數字,他也隻敢置頂在手機聯絡簿裡。
在餘晴說完那些話後,再沒有人開口,餘晴很快就去處理手機裡的消息。
任祺不敢多耽誤,匆匆吃完後就讓庾禮去結賬,然後拉着餘晴離開了餐廳,問她關于剛剛那個電話的事。
他知道庾禮一定和他一樣,知道對方是個男生,并且感覺出對方的來意并不單純。
但他又清楚餘晴的家庭氛圍,催婚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現。
餘晴兩句話解釋清楚:“說是要考公,想問問我考試的一些事。”
她們乘坐擁擠的直梯直達地下車庫,餘晴找着車,任祺跟在她身邊,庾禮走在她們身後。
看到餘晴停得歪七扭八的車,任祺抽了抽嘴角,還是沒多說什麼,隻是揮手:“晴姐路上小心,拜拜。”
餘晴坐進車裡,降下車窗和他道别:“拜拜。”
這一次,她沒再敷衍地和庾禮揮手,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踩着油門離開了這裡。
任祺無奈地扭頭看他:“學長,你這是何必呢?”
庾禮低頭摁下車鑰匙,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卻沒馬上開走,開了窗在靜止的車裡點上煙。
和餘晴戀愛的時候他還不會抽煙,但上次餘晴看到他抽煙卻沒有任何的意外。
她真的完全不好奇了嗎?
任祺坐上副駕駛,對着内飾看了一圈,目光停在車内後視鏡處挂着的一個娃娃。
一個晴天娃娃。
他收回目光,一言難盡地看向他:“學長,你真的還喜歡晴姐嗎?”
庾禮吐着煙,輕輕點頭。
任祺繼續問:“如果你沒在家裡偶遇到她,你會去找她嗎?”
“會。”他說。
任祺不懂,所以任祺提問:“為什麼是現在呢?不是七年前六年前五年前四年前三年前兩年前一年前?”
他在委婉地提醒他,你們已經錯過太多時間,如果早一點再早一點,或許就不是這個結局。
但庾禮知道,從她們分手那一刻開始,無論是之後的什麼時節,都會是這個結局。
庾禮滅了煙,把四面窗戶都降下來散味,眼神盯着方向盤,不經意地問:“餘晴有沒有說她為什麼和我分手?”
任祺皺起眉頭:“沒說,但是難道不是因為你要出國這件事嗎?”
“李落和盛蓓蓓那邊呢?”
任祺猶豫了片刻,回憶着那個夏天:“我就是去問了落姐,她這麼和我說的。”
李落是個心裡想什麼嘴裡就說什麼的人,看來餘晴對她也沒全盤托出。
庾禮垂眸,不知道餘晴隐瞞分手原因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她不是從來不隐瞞不說謊嗎?
他想不出原因,越想越給自己立幻想,而他知道就算不是幻想也早就已經煙消雲散。
過去值不值得留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過去的的确都已經過去。
他發動了車子,很快回了小區。
任祺跟着他一起上樓,略帶勉強地問:“學長,你要在這裡長住嗎?要的話不是不行,但是得跟我們a房租啊。”
這套房子位于瀝州市主城區的江心地帶,這些年來房價水漲船高,租房價格也同步往上漲。同小區同面積的房子出租價格起碼要6000往上,沈意琴租給任祺和紀川序的時候開價5000塊,還贈剩餘的車位費,可以說是實惠非常。
庾禮聽完價格,問的問題卻是:“房租是轉給餘晴嗎?”
任祺點頭:“對,我們在這住了一年了。之前半年是給沈姨,後來晴姐從京州回來,沈姨就讓我們轉給她。”
庾禮沉吟片刻,繼續問:“因為她現在是無業遊民?”
任祺不知道庾禮到底怎麼做到在國外這麼多年前卻對前女友了如指掌的,但仍然覺得“無業遊民”這四個字有失偏頗:“人家是全職作家啦。”
隻是一毛錢都還沒賺到而已。
回了家,紀川序在客廳抱着電腦加班,對着兩手空空的他倆露出不滿:“說好的外帶呢?”
那樣劍拔弩張的飯局誰還有心情打包。任祺聳了聳肩,坐到沙發上掏手機玩。
庾禮跟着坐下,又看向任祺:“你知道她在哪個平台寫小說嗎?”
“不知道。”任祺擡頭,“我問過晴姐,說可以支持一下,她說等她火的那天她遮也遮不住,到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不過落姐和蓓蓓姐應該知道。”
她們倆肯定知道,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告訴他。
手機在庾禮手裡又轉起來,他出着主意:“你去跟她說你可以幫她畫封面,讓她把文章名字告訴你。”
任祺無語地看着他:“學長,這種事我上趕着那不證明我心懷不軌嗎?如果是之前可能她還會說,但是現在你回來了,我在晴姐那裡信用也下降了。”
他承認他是禁不住庾禮的誘惑,但是無論如何庾禮都是全責。
庾禮不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又在想什麼。
任祺最後勸他一句:“學長,真的,聽晴姐那句勸吧。你們都分手八年了,應該向前看了。”
庾禮“哦”了一聲,語氣平平地丢下一句:“下個季度的房租我包了。”
任祺和紀川序猛地擡頭,像餓了三天的狗聞到肉香一樣。
“告訴你們晴姐,房租來找我要。”他丢下這句話,轉身回了自己的小客房。
“我靠了。”紀川序張着嘴巴,“這也太...”
任祺:“卑鄙!”
紀川序:“貼心了。”
他們是前年12月份住進來的,那個時候交的第一個季度,所以的确很快就要再交一個季度的錢了。
任祺火速掏出手機給餘晴發消息:晴姐,有大事,你到家了和我說,我給你打電話!
餘晴到家才看到消息,進門又看到倒在沙發上刷手機的李落。
“格格吉祥。”
“免禮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