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丢臉啊。
這是郁聽禾意識到自己開始往地上栽的第一反應。
居然不痛。
沒有想象中摔倒在地帶來的疼痛感,郁聽禾感覺自己被一雙手拽住,并被穩妥地放在了椅子上。
郁聽禾有點低血糖,起床後就有些肚子餓但時間實在太早,也不知道哪裡有吃的,就一直忍着。
好在這次并不嚴重,郁聽禾還有意識。
郁聽禾顫顫巍巍伸出手一把攔住馬上就要拿起手機打120的程舟野:“沒,沒事的,我隻是低血糖而已。”
還在廚房忙活的周燕青也被餐廳的動靜引了過來,一看下一大跳:“聽禾沒事兒吧,低血糖嗎?”
“哎呀怪我怪我,想着今天還放假呢你們今天肯定起得晚,早飯就做晚了,”周燕青有些自責,趕緊拿來一顆巧克力給郁聽禾吃,“以後餓了就跟阿姨說,可不能再這樣了啊。”
郁聽禾接過巧克力,塞進嘴裡,薄荷巧克力,從沒吃過的口味。
“怎麼樣,是不是還挺好吃的,小野就好這個口味,平時吃他一顆可要他命了。”周燕青見郁聽禾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兒,開始打趣自己兒子。
“媽!我哪有!”程舟野拒絕親媽的指控。
郁聽禾忽然意識到程舟野的聲音是從自己頭頂上傳下來的。
巧克力對低血糖的發作拯救效果沒有那麼快,但巧克力的甜味還是安撫了由于低血糖帶來的緊張感,薄荷的清涼也讓大腦稍許清醒了一點。
雖然還有點頭暈,但郁聽禾已經大幅度恢複了對周邊環境的感知。
郁聽禾發現自己左半邊身子靠在程舟野的身上,半邊身體靠在椅背上,自己的頭正好靠在程舟野的腹部。
觸感還挺緊實。
一擡頭,程舟野右手扶着自己的肩膀,正低頭地看着自己。
兩個人距離級近,郁聽禾将程舟野眼裡的擔憂和眼角的那一顆痣看得一清二楚。
男生剛洗漱完,青春期長勢洶湧的胡子也刮得很幹淨,身上幹淨的皂香味直往郁聽禾鼻子裡鑽。
郁聽禾瞬間清醒,什麼低血糖,什麼觸感,一概抛在腦後,要不是頭還有點暈,手腳還有點發軟,她能立刻從椅子上彈射起步。
雖然彈射失敗,但郁聽禾還是飛速地将頭從程舟野身上撤了回來,心跳輕微加快,但她維持了面上的平穩,略有些拘謹地坐在椅子上。
看不出來,這位少爺雖然嘴上有點抹了毒,但心地還是挺善良的。
“這就好了?”程舟野看本還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忽然坐直了身體,啧啧稱奇,“低血糖不是得恢複個十幾二十分鐘,你這,醫學奇迹?”
他回想了一下郁聽禾暈倒前兩人正在讨論的内容,恍然大悟:“你不會是看到數學就暈了吧?”
再一想到昨晚郁聽禾那兩眼無光、靈魂出走的樣子,程舟野更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
郁聽禾:...... ......
什麼心跳加速,什麼心地善良,都是假象!
眼前這人就是毒,毒得深入五髒六腑!
“你悠着點,入學考而已嘛,就算考零蛋,盛江還能讓你退學啊。”程舟野貼心提議。
郁聽禾當然不能接受自己考零蛋。
從小到大,郁聽禾雖然外表上是個文文靜靜與世無争的小姑娘,但實際上成績基本從未跌出過年級前五。隻有一次意外還是讀小學的時候,在去考試的路上,遇見了一個被不知道從哪家豬圈跑出來的豬追着拱的小男孩。
“我可以,你給我劃重點吧,等入學考完,我請你吃飯。”郁聽禾也不想欠人人情,有來有往才是正道。
程舟野見郁聽禾神情認真,不是死鴨子嘴硬:“趕緊吃,别又暈了,再暈可不給你巧克力吃了。”
切,小氣鬼。
不吃就不吃,郁聽禾老老實實坐下扒拉馄饨吃。
吃完飯,程舟野接過郁聽禾拿來的書和筆記,二人在餐桌前坐下。
“三天時間,語數英三科,語文英語我也幫不上你,數學,我給你勾一些重點知識點和大題,”程舟野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可靠,“你着重複習,不說前多少名吧,至少保你不會班裡吊車尾。”
說完,程舟野在自己的筆記和書上又勾勾畫畫了起來,神态專注認真。
程舟野的手很好看,修長均勻,骨節分明,握着紅色水筆寫寫畫畫,手背上的青筋隐約可見。
實在是一雙好手。
但此刻,除了知識,其他什麼都入不了已經被激活考試戰狼狀态的郁聽禾的眼。
接過程舟野重新挑選了重點的筆記,郁聽禾鄭重地道了聲謝,正準備回房間繼續為了學習事業奮鬥,她忽然想起什麼,又探出頭對着樓下正在悠哉悠哉準備出門的程舟野道:“那個,你的筆記我可以給鐘羽真看嘛?”
郁聽禾不忘給好姐妹謀福利。
雖然也不知道這個筆記是不是真的那麼神,但是看上去确實挺好用。
“随便你。”
“謝謝啦。”
得到允許,郁聽禾又開開心心回到了知識的海洋裡。
程舟野的筆記總結本就簡練,畫過的重點更是重中之重,要看的内容直接少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