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聽禾覺得氛圍開始有點怪怪的,覺得是時候該站出來打打圓場,但又不知為什麼忽然就發展到了這裡。
“是啊學長,你想多了,他就是腦子直,沒什麼别的意思。”郁聽禾雖然說着程舟野腦子直,但其實覺得他問的也很有道理,“表叔很熱情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孟嘉信确實晚上沒有地方住,但他的本意絕不是去黃表叔家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決定還是要為自己争取一下。
“聽禾,我記得你以前說,你家院子裡還有個小瓦房?”
“是啊。”
“不行。”
“程學弟,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孟嘉信看起來倒是滿臉無辜。
“是這樣,那個小瓦房,已經被預定了。”程舟野輕咳兩聲來掩飾自己剛剛的反應激烈。
孟嘉信看向郁聽禾。
郁聽禾點了點頭表示程舟野說的是真的:“是的,他剛來的時候就說好了,那個屋子要留給他的助理。”
孟嘉信了然:“那交定金了嗎?”
“那倒是還沒。”
“那.....”
孟嘉信掏出手機,打算點開轉賬頁面。
“叮。”
郁聽禾的微信提示音響起,到賬八千塊。
郁聽禾擡頭,就看到在孟嘉信問完定金後就開始搗鼓手機的男人,舉起手機揚了揚,微微笑着眯起了眼:“現在付了,押一付三,八千塊,郁房東,請查收。”
說完,他又沖着孟嘉信道:“孟學長,不好意思了,先到先得。”
事已至此,孟嘉信也沒法再說什麼,眼神倒是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既然這樣,程學弟陪我去表叔家一趟吧。”
“那我也一起去吧。”郁聽禾站起身。
不想,程舟野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又将她按坐回了椅子上:“不用了,郁房東你不是還有豬食沒配嘛,我陪學長去就好了,再說了我們去兩個人也沒什麼作用。”
郁聽禾一想,說的也是,便沒有再堅持。
程舟野和孟嘉信兩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走在村街道上,倒也十分養眼。
不像剛剛郁聽禾在場時那樣兩人話趕話似的一句接一句,此刻二人都一言不發。
“你和她大學經常往來?”程舟野率先打破沉默。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個“她”指的是誰。
“是啊,不過,這個好像和你沒有什麼關系?”孟嘉信挑眉。
“還是要謝謝你大學時候對她的照顧。”
程舟野說完這句話,停下腳步,面向孟嘉信,定定地看向他。
孟嘉信也停下腳步,眼裡沒了戲谑都是認真:“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說這句話的?”
“房客的立場上嗎?”
程舟野沉默了,這個問題他真的回答不上來。
他有什麼立場呢,說到底當年是自己先離開的。
“當年你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你沒想過她多難過嗎?”孟嘉信一字一句,句句紮進程舟野的心裡,“馬上就要高考的時候,你失聯了,你考慮過對她的影響有多大嗎?”
“程舟野,我告訴你,你不珍惜,自然會有人來珍惜。”孟嘉信深深看了程舟野一眼,“你以為你現在回國就可以改變什麼了?”
“說到底,現在我和聽禾相處時間的總和,要比你長得多吧?我當然願意和你公平競争,但你認為你還争得過嗎?”
“孟學長,我确實有錯,我帶給她的傷害我都會盡全力彌補,但,既然你都說了你和她相處的時間超過了我,那還是沒能在一起,是不是說明,其實你也不是那個對的人呢?”程舟野毫不示弱,擡起頭直視着對方,“我說了,我很感激你對聽禾的照顧,但未來,我會盡我的全力去保護她。”
本以為話題該到這就結束,孟嘉信卻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孟嘉信看着程舟野,慢慢收了笑:“我隻是笑你,連聽禾這幾年遭受過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大放厥詞說你會盡全力去保護她,你靠什麼保護她?靠你那有錢的老爹嗎?”
程舟野猛然愣住:“你說什麼?”
“她沒有和你說吧,你知道她是為什麼回雲謠的嗎?”
“你真以為,她會選擇這麼小的一個廠實習?或者,你真以為以她的性格,會平白無故地說想休息就想休息,說要休學就休學,當縮頭烏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