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時裝show,燈光大都聚集在T台,周圍并不明亮,尤其是角落。未免出現剛才的窘境,康雅思從洗手間出來後就靠着牆邊走,走時還不時的看向台上,以及某個位置,他不在那。
她撞上一堵肉牆。
身體向後退仰之際她被對方攬住腰拉了回去。纖細的手臂本能的抵在對方的胸口,對方身體的熱度透過襯衫傳遞到她微涼的胳膊上。沉木香調并不擾人萦繞在她的鼻端,他以前是不用這個味道的香水。這個香水是她喜歡的味道,她在婚後給他買過一次,那時她偶爾在他出門前故意貼抱着賀峰的脖子吸,他被弄得癢癢發笑,話語裡透着無可奈何的寵溺,老婆,又沒有噴在這裡,你在聞什麼?賀峰本人并不是太喜歡聞香水的味道,所以通常不會噴在肩膀以上的位置。她的回答嬌縱肆意,老公是我的,你管我!
從此以後賀峰就決定隻用她選的香水,結婚以後,他的衣食住行似乎變成了她的喜好。
隻是,她曾擁有的一切,現在都屬于别人。
康雅思為這久違的親近忽然紅了眼,卻還是低下頭從他懷中退了出去,退出的過程中受到阻力,她感到紳士手已經完全展開掌心烘烤着她的背。
“在找什麼?”
低沉的聲線就落在她的耳側。
“沒什麼。”她垂下頭,落在對方的胸口的雙手用了力,賀峰并未繼續阻攔,她甚至感到他觸碰過的肌膚在放開時泛起的涼意。
“如果你想要,慶功宴的活動就交給你。”他仍站在原地未動。
“多謝,不用了。”她才敢擡頭對上他的眼睛,話畢側身從他身旁走過。
“門口有很多記者等着采訪你,如果你不想出名,後門。”賀峰的語氣始終算不上柔和,甚至連頭也沒回。
曾經,這個在外逢場作戲的男人,唯獨對她最溫柔真實,笑時牽動起全部肌肉,連同帶動眼角眉梢歲月更疊的痕迹,甚至有時在家裡會笑的像個年輕的男孩。
如今,在無人時,這個完美紳士隻對她一個人冷漠。
康雅思覺得自己該慶幸總能獲得殊榮,包括他鬧脾氣。
“如果你享受把男人的目光聚集在你身上,亦或是你想滿足他人的期待,算我多事。”刺耳的話又落入她的耳朵,賀峰未做停留就走了。
康雅思去了後門,過了很久後才重新回到會場。回來時時裝秀已經結束,場内人正在四散或攀談。齊譽看起來似乎正與賀峰握手介紹自己,看到康雅思後又向她招手。
她避無可避,硬着頭皮又走上去。
“賀生,這是我的partner Jessica,也是香港人。”齊譽雖父輩在香港出生,可他本人卻生長在英國,對香港并不十分熟悉。
“我們認識。”康雅思不想作戲裝作不識。
“幾時?”他雖挂着溫潤笑意,她卻知道他在為難她。
幾時?在她還是破産名媛的時候,在他有意将她托舉的時候。她可以這樣說嗎?不能。
“抱歉,我是說香港人都識得賀生。”她順從道歉。
賀峰又輕輕搖頭,很是随和,“兩年前你和父母參加Philip舉辦的晚宴,我們彼此介紹過。”
他這個貴人沒有多忘事,反倒是她記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