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黎之瀾迅速将她拉進懷裡,倒下去之前用身體将她護住。俞榆穩穩摔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而他的頭也穩穩擦過下邊的一塊石頭。
俞榆爬起來,看見黎之瀾滿背的泥濘,臉上也有了些愠色,直接朝後面吼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李正老婆沒想到兩人會一起摔下去,底氣也不足,“反正不管怎樣,我家的樹确實是要死了,你必須得賠我們點錢。不然,不然就不放你們走!”
李正聞言,知道恐怕就是他老婆搞得錯失,想伸手阻攔,卻被女人一甩。
俞榆雙手抱胸,氣極反笑,翻了個白眼,直接拉住黎之瀾的胳膊往外走。
李正老婆見狀,又想故技重施的去攔他們。沒想到女人早有準備,在她撲上來之前突然松開黎之瀾的手臂,她一個沒刹住,直直朝前面摔去。
“你們别想走!”李正老婆被這麼羞辱,張牙舞爪的爬起來,要去扯俞榆的頭發,結果自己的頭發先被人揪住,她吃痛大叫,撲騰着四肢去踢黎之瀾。
李正也不是個吃素的,見自己老婆被揍了,也加入扭打的行列之中。隻是拳頭還沒揮下去就聽見一聲大叫:“李正!你倆幹啥呢!”
來人是剛出差回來的村官,楊奇,旁邊還跟着神色同樣慌亂的劉知春。
楊奇邊跳邊跑過來,一把将壓在黎之瀾身上的李正抓起來扔到旁邊,他老婆見狀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見來了人,俞榆将黎之瀾拉起來,誰知男人順勢倒在她懷裡。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剛剛擦破的頭皮現在開始往外滲血,鮮紅的血液從頭頂流到男人素白的臉上,吓了俞榆一大跳。
她冷聲告訴楊奇,“你是能做主的人是吧?他倆蓄意謀害我侄子,還想訛我錢,若是你處理不好,那就法院上見吧。”
說罷,她将黎之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有些賣力的将他往外拖。男人頭低着,朝着地面,唇角微勾。
楊奇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李正夫妻二人,跨步過去要去幫忙,卻被俞榆一把拍開伸過來的手。他着急想解釋兩句,女人比他還先開口,“知春姐,你開車了吧。能送我們回去嗎?”
還沒等劉知春回複,楊奇忙聲道:“知春嬸,快去,用我的車,趕緊把人送醫院去。”
楊奇的車是一個四輪代步車,雖然也不怎麼寬敞,但能讓黎之瀾躺在自己腿上。
俞榆有些愧疚,若是不讓他跟過來就不會受傷了。她小心翼翼的撥開男人淺金色的卷毛,一眼就看見那個血塊凝固的傷口。
“疼嗎?”她聽見她問。
黎之瀾微擰頭,剛想說話,就被女人的食指擋住,帶着一股屬于她的淡香。他耳垂薄紅,将衣擺往下拉。
前面開車的劉知春也是很着急,但最急的是安撫俞榆,“小俞啊,孩子沒事吧?”
“不知道。”明顯有情緒的回答。
劉知春忙解釋道:“李正人還是不錯的,就是她老婆心有點厚。今天這事……”
俞榆出聲打斷,“知春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侄子都流血了,你讓我怎麼辦?”
劉知春一噎,沒想到這姑娘性格文文弱弱的,有時候還挺剛。她想到楊奇交代她的事,又道:“我看他一個大男人,蹭破點皮……”
“誰的侄子誰心疼!”俞榆揚聲,“行了,知春姐你别說了。”
她腿上的男人怔住,放在腿邊的手指不可控的蜷縮一下。
村上隻有一個診所,還是上次俞榆看腳的那地方。那醫生似是被提前通知了,早早就在門口等着。
黎之瀾臉上的血迹被擦了個幹淨,頭上也包了塊紗布,看起來頗為可憐。由于他還在“昏迷”,診所就把他擡到病床上放着。
此時,楊奇也匆忙将李正夫妻二人帶過來:“小俞同志啊,我把他倆帶過來給你道歉。今天這事确實是他們做的不對,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出現下一次。”
“還有下一次?”俞榆雙手抱胸,“我好心好意幫你們解決病蟲害,不僅沒收錢,還要被訛錢?最重要的是都把我侄子弄成這樣了!”她指了指病床上躺着的男人。
一旁李正老婆表情委屈,“我又沒推他,誰知道呢。”剛說完,楊奇就苦口婆心的轉過身,“别說了,我帶你是來道歉的!”
俞榆懶得同他們掰扯,“一切等我侄子醒了再說,他想怎麼辦我就怎麼辦。”她的手指突然被人勾住,黎之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啞着嗓音道:“姑姑,我頭疼。”
“你們還在這幹什麼?”俞榆說完就去安撫男人情緒。楊奇見狀,趕緊将李正夫妻二人推走,他們還想再說什麼,又被楊奇捂嘴推出門。
等沒了動靜,黎之瀾才悄咪咪掀開一邊眼皮。俞榆瞥了眼,猝然輕笑,“别裝了,坐起來吧。”
黎之瀾吐舌,接過女人遞來的水杯,“吓吓他們,看他們還敢欺負你。”
不過俞榆還是有些擔心,她看着已經包好的頭,“要不要帶你去鎮上的大醫院瞧瞧,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黎之瀾握住她伸過來的手臂,将頭靠上去,委屈巴巴道:“我疼。”
男人的頭發毛茸茸的,碰在手臂上有些癢,俞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Lars,你是隻小茶狗嗎?”
見男人疑惑的表情,俞榆倏地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