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說是露營,其實就是幾個好朋友在一起燒烤。他們坐在帳篷前,圍着篝火拍手唱歌。
許峰率先看見俞榆,立刻站起來招呼大家給她讓座,又誇她今天穿的好看,解鎖了新風格。在一陣花言巧語中,俞榆笑得合不攏嘴。
“姑姑你想吃什麼去那邊選,讓他給你烤。”許峰朝旁邊的髒辮男踹了一腳,“他烤的燒烤那叫一個絕!”
髒辮男本想罵回去,卻看見俞榆如水般的大眼睛,立即噙起笑,“姑姑,要去選選嗎?”
“可以呀。”俞榆笑着從墊子上站起身,走到燒烤架前,随意撿了幾根青菜,又多拿了幾串羊肉串。這個黎之瀾應該愛吃。
她突然擡頭,巡視一圈都沒看見男人的身影,這才發現黎之瀾不見了。
“姑姑在找Lars嗎?他去鎮上了,馬上就回來。”髒辮男将炭火點燃,朝對面指了指,“去那邊坐吧,我烤完了叫姑姑過來吃。”
那邊不知是誰拿來一把吉他,在調音,不一會兒就響起舒緩的琴音。不過,還沒彈幾下,就被另一個人奪走了,舒緩的琴音立馬變得激情昂揚。
“Sex with me so amazing,all this all work no vacation……”
“我*你*,别給我唱洋文!”被搶的男人作勢就要去搶吉他,兩人就開始了一場“世紀大戰”。于是吉他在每個人懷裡都呆了一會,各種風格的音樂都被奏響。
俞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彎唇一笑。
鐘晴将一箱酒“砰”的一聲搬到桌上,她看見了在旁邊偷笑的俞榆,上前攬住她的脖頸,“姑姑,我想聽你拉琴~”
“啊?”俞榆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鐘晴拉到人群中央。
“上次不是有人遺憾沒聽過姑姑拉琴嗎?想不想再聽一次?”鐘晴肆意的笑着,白熾光下,臉上的閃粉亮晶晶的。
底下的人無一不拍手叫好的。
俞榆有些尴尬的抿唇,“今天實在不行,我的琴弦——”
“沒壞!”一道急音插了進來。
她一扭頭,就看見黎之瀾從外邊跑過來,停在自己面前,還喘着粗氣。小心的将懷中抱着的琴盒遞給俞榆,“有琴。”
“姑姑,有琴。”
涼爽又不粘膩的晚風将俞榆的裙角吹起,她将小提琴拿了出來,試了一下,發現音都是準的。
她沒在這麼多人面前拉過琴,有些躊躇,不知道拉什麼。
似是看出她的為難,黎之瀾将帳篷裡的折疊鋼琴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一道舒緩的前奏響起,周遭漸漸安靜下來。
“我從未如此相信,如此确定……”
男人的嗓音低沉,像是隐隐藏着某種情緒。他微弓着腰,淡藍色的眼眸閃着光,目不轉睛地盯着俞榆。
這首歌是她弦斷之前最後拉的一首,她還記得譜子。
俞榆被這眼神看得心漏了一拍。很快,她長舒一口氣,将小提琴夾在肩上,順着他的節奏合了上去。
“……直到你降臨……襯托終将破曉的黎明,襯托終于破曉的黎明。”
大家私下都玩點音樂,能聽出這配合還有些生疏,但都給足了面子奮力拍掌,還有人對着中間兩人吹口哨。
鐘晴給許峰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黎之瀾拉走,又讓俞榆獨奏了一首。
這下好了,黎之瀾成了衆矢之的,都說他一個人拉低了姑姑的水準,讓他以後夾着尾巴走路。
俞榆被這些揶揄的話逗得樂不停,她一轉頭就陷進男人含着笑意的眼眸,連忙收回視線。
黎之瀾他……
不可能!俞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連連否定。
或許他就是初來乍到,想親近自己呢。亦或許是人和人之間的磁場太适配了,就像她和鐘晴一樣。反正不可能是那個意思。
俞榆有些懊惱自己将人往壞處想。
“姑姑在想什麼?”
黎之瀾走了過來,端着她剛點的燒烤。
“在想你們真好玩兒。”俞榆肯定的點點頭,怎麼她大學的時候就沒碰上這麼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呢。
“那姑姑就多跟我玩兒。”黎之瀾彎起一個勾人的弧度,手肘撐着頭靠在女人身旁。那股熟悉的淡香又侵入他的鼻息。
他聽見自己腦海中的聲音。姑姑今天真好看,好想緊緊抱住她,然後把她幹爛在這裡。當然,後一句的前提是沒有那群煩人精。
渭哩的光污染很輕,俞榆平躺在墊子上,能看見漫天星星,在飄忽的雲層中一閃一閃的。她閉上眼,能聽見樹林裡的蟬鳴。
突然,随着瓶塞沖出瓶口的聲音,她聽見鐘晴暴躁的尖叫。
“許峰你他媽是不是想找死!”
俞榆心驚,一坐起來就看見鐘晴提着拖鞋邊跑邊朝許峰身上扔,卻怎麼都砸不到。許峰賤兮兮的轉過頭,手上還抱着瓶開了的香槟。
俞榆無語失笑,抽出幾張紙,走上前将鐘晴被打濕的頭發擦幹。
“姑姑!”鐘晴悶氣甩手。
“好好好。”俞榆洋裝生氣的看向許峰,“你怎麼能欺負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