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好大力氣,才将黎之瀾搬進民宿。
俞榆雙手叉腰,無奈地盯着躺在地上沉睡的某人。想了想,轉身進廚房開始切蘋果。
黎琛剛接手公司那段時間應酬很多,每日都是醉暈暈的回來。她就開始找各種醒酒湯的做法,最後隻有這個蘋果橙子湯效果最好。
廚房傳來清脆的切東西聲音,接着竈火被點燃,而客廳的黎之瀾默默挪動被咯得發疼的後背。
他做賊一般趴在沙發靠背上,偷瞄眼忙碌的女人,在她湯煮好之前迅速扔了個抱枕到地上,側身倒上去。又覺得不對勁,将本就松垮的老頭衫往上扯了扯,露出勁瘦的腹肌。
黎之瀾白皙的手指輕敲皮帶,半晌都沒等來人,又坐起身朝廚房裡望。
好吧,她還在盛湯。
男人百無聊賴的躺下去,斜眼瞥見沙發尾的落地燈,悄咪咪伸出手扯了兩下開關。素白的燈光頓時變得暖黃,看起來十分溫馨。
做完這一切,黎之瀾将嘴角的笑壓下去,恢複之前不舒服的表情。
“Lars?”俞榆将醒酒湯擱置在茶幾上,剛将視線落在男人身上就發現那白花花一大片,她心一驚,趕緊伸手将衣擺拉下替他遮掩。
黎之瀾呓語幾聲,動來動去之際衣服又上去了。
“是熱的嗎?”俞榆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好像是有點燙。于是她轉頭将空調按開,往下調了調。
她推了推男人的胳膊,“快起來把醒酒湯喝了,再上樓睡覺。”
黎之瀾沒回答,仍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動也不動。
俞榆歎了口氣,不喝就算了,明早起來喝吧。不過還是得把他弄醒,不然以她這小身闆,百分之兩百背不上去。
“Lars,黎之瀾,醒醒!上樓再睡好不好?”俞榆蹲在他腦袋旁邊,用手指戳了戳他因為酒精而泛紅的臉頰。
意外的是,還挺軟,皮膚竟然比她還細膩。
“不要。”黎之瀾嘟囔一句,嘴唇嘟起,很不滿。
現在的距離,已經低于正常的社交距離,以至于俞榆能将他觀察的很清楚。這不是她第一次看他,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黎之瀾格外的……平易近人?
雖然他總是笑着,脾氣也是她見過最好的,但俞榆總覺得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冷漠疏離的氣質,叫人難以接近。
她看不透他。
不過但能看透他長得是真帥啊,光一個高挺有型的鼻梁就不知道赢了多少人。
當她無意識觸碰到黎之瀾鼻尖上的痣時,俞榆猛地怔住。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隻有空調呼呼的運作聲。
她在幹什麼!太久沒男人了,連對着侄子也這般饑渴?
俞榆的手剛要收回,就被人抓住,身下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她猝不及防地跌進那雙淡藍色的眼睛,清澈的像水,讓人難以忽視。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拉進懷中,被男人緊緊環住腰肢。黎之瀾将下巴枕在她的頸窩,溫熱的鼻息不斷噴灑在裸露的肌膚上,癢癢的。
“我頭好痛,好難受。”
我也難受啊。
俞榆非常尴尬又羞愧地聳聳肩。她整個人和黎之瀾緊緊相貼,男人下身的突起剛好抵在自己的三角區。她不是沒開過葷的人,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而最尴尬的她也起反應了。下面隐隐約約的潮意讓她很不舒服。
也不知從哪來的牛勁,她突然掙開黎之瀾的環抱,登上拖鞋急匆匆往樓上跑。
“砰”的一聲,卧室門被她用力關上。
俞榆跳上床,用被子蒙住把全身蒙住,不漏出一點。
糟糕。
太糟糕。
怎麼會如此糟糕透頂!
她倆是姑侄啊,她怎麼可以對他起反應!俞榆在心裡将自己臭罵了一頓,直到呼吸不暢才掀開被子。
房間沒開燈,跟窗外一樣黑漆漆的,隻有牆壁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走着。塗有熒光顔料的時針讓她分辨出已經十一點了。
俞榆吸吸鼻子,劃開手機,反複刷新收件箱。
沒有回應。
雖然知道對方最快也要四周才會回郵件,但她還是期望明天就能收到。這樣就能火速出逃,不用再面對那兩個姓黎的了。
俞榆起床洗澡,洗到一半打了個噴嚏,她才記起來樓下還開着空調,而黎之瀾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照這個趨勢,明天感冒都是輕的。
她用幹毛巾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認命般的穿上長袖長褲才去隔壁抱了個毯子往樓下走。
俞榆全程用毯子擋住自己的視線,憑直覺将毯子扔到男人身上,将空調調高,又着急忙慌的往樓上跑。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愁葛烏子、愁offers、愁……黎之瀾。
“姑姑?你這麼早?”黎之瀾從樓梯上下來,像是剛洗完澡,臉上還挂着水滴,眼睛也濕漉漉的。寬大的白色長袖松松垮垮的隻遮住一半的肩膀。
俞榆沒看他,将面前的牛奶一飲而盡,往嘴裡塞了兩片土司,匆忙站起身往外走,“我還有事。”
黎之瀾有些奇怪的揉揉後腦勺,不就抱了一下嗎,怎麼反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