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道：“你右手上有明顯的繭，這是經常拿武器形成的吧？據我們調查所知，你被蒙羅富商收養，居住在綠意天地的莊園，養尊處優，并且在蒙羅學府也沒有參加訓練。跟你的新家庭成員也相處不好，是嗎？”

姚哲凱滿頭霧水，道：“這跟黑衣人到底有什麼關系？兇手呢，你們不是抓到兇手了嗎！他在哪裡？告訴我他在哪裡！”

“閉嘴！”騎士喝道：“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說過這樣一句話，‘錢小花是我的女人’？”

姚哲凱怔了片刻，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怒道：“你們根本沒有抓住兇手！對不對？”

騎士厲聲道：“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方你還冥頑不靈！根本沒有什麼黑衣人，黑衣人隻是你憑空捏造的幌子，你就是傷害錢小花的人！我們早就看出來，所以把你關在這裡反省，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信口雌黃！”

姚哲凱道：“不是我！我沒有傷害錢小花！”

騎士道：“那你說，你一個在氣象學院學生，為什麼習武？你從哪裡學來的？”

姚哲凱噎住。

他不能透露馬賽斯的信息，那樣會害死他們的。

騎士見他不答，冷聲道：“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騎士手裡拿的，正是馬賽斯送他的手槍，被他胡亂塞進櫃子裡。騎士得意道：“這是你藏起來的吧？這可是好東西，你一個沒有射擊資格的學生，怎麼會有槍？我告訴你，光是這支槍，就足以定你的罪！”

姚哲凱道：“我沒有……”

騎士道：“你敢說，你時隔多年再見到這樣漂亮的女人，你會不動心？你愛慕她多年，但她不願意，所以你就殺害她，并僞造黑衣人的說法。你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是狡猾！她原本過得好好的，你不來，鎮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到最後，姚哲凱猛然睜大雙眼。

不錯，黑衣人是跟随他來的。他不來，錢小花不會遇到這種事。是他把災禍帶給了錢小花。姚哲凱痛苦道：“是我害了她……”

“你終于認罪了，”騎士道：“好好在這裡忏悔你的罪過吧！你這個十惡不赦的人，竟然對這麼弱小的女人下手！她養你多年，雖不比生身父母，也有難以報答的養育之恩，你真是狠心！真是惡毒！”

另一名騎士道：“是啊，聽說她已經跟蒙羅洲的一位金麟衛訂婚，等那位大人回來就要結婚，如今看來，真是可惜了……”

訂婚？

姚哲凱忽然記起，他提起‘嫁人’時，錢小花先是一怔，随後搖頭否認，可當時她神情卻閃過期待與幸福。她或許就要結婚，搬到蒙羅，迎來幸福生活……

想到這裡，姚哲凱更加痛苦。

整個人蜷縮在地。

騎士道：“鳄魚的眼淚并不值錢，你要是真心忏悔，就好好在這裡等着判決吧。”另一名騎士附和道：“是啊，祈禱判決趕緊降臨。等那位大人回來，還不知道怎麼處置你！”

姚哲凱頓了頓，厲聲道：“我沒有傷害她！是傷害她的人該死！”

騎士道：“我看你是瘋了。走吧走吧，别管他了。過段時間案子就算結束了。”

……

透過地牢狹小的天窗，姚哲凱見遠處有一棵高大的樹。隐隐約約中，他見樹上有個黑影矗立着，或許是準備分食屍體的秃鹫。

姚哲凱内心驟然升起強烈的願望，他要為錢小花報仇，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如果他還有命活着離開這裡……

姚哲凱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在他以為自己快要餓死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濃香。

一隻烤得色澤鮮美的烤山雞被扔在地上。

顧不得其他，姚哲凱爬起來，抱着那隻山雞就啃。

此後每隔數日，會有一隻山雞被扔進來。

姚哲凱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或許是幾個月，或許是更久，窗外唯一能看見的那棵樹已經開始發芽。他有時昏沉，有時清醒。那些騎士來過幾次，老是說些“怎麼還不死”“怎麼還活着”之類的話，然後又離開。

姚哲凱渾渾噩噩的，半夢半醒間，他看見錢小花，她時而笑容恬靜，時而眉頭微皺，時而閱讀舊報紙，時而編織花環……

夜裡。

窗外雷聲滾滾，随後，淅淅瀝瀝的暴雨灑進來。

雨水落在臉上，姚哲凱不由得清醒了幾分，聽見有什麼東西落在幹草上發出響聲。姚哲凱睜眼，看見馬賽斯給他的那把手槍！

這時，牢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姚哲凱忙将手槍撿起，藏進衣服。一名騎士搖搖晃晃走進來。這名騎士喝了不少酒，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對姚哲凱道：“真能活，你再不死，秃鹫都要餓死啦！”

說完，慢悠悠轉身，搖搖晃晃離開。

姚哲凱果斷端起手槍，目光緊盯騎士腰間的鑰匙，他不能讓這名騎士走太遠，不然拿不到鑰匙。他趁雷聲響起時開槍，這樣就沒有人發現他逃走……

姚哲凱聚精會神，手指已經摸到扳機。忽然，驚雷乍起，這名騎士身體一震，随後直挺挺地倒下，身邊很快蔓延開一攤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