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手狠辣,但毫無章法,很快被侯易打得連連後退,吐出血來。
侯易揪住他的領子,怒道:“你竟敢這麼對我妹妹!”
“你身手真是了不得……”少年咳出血來,在暗夜中看着侯易的眼睛,目光淩厲道:“但我說了,這批試驗品,一個也不能丢!”說完,他一把推開侯易,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在暗夜中閃爍着異光的液體,仰頭喝下。
兩人再次交手的時候,實力已然是天差地别。
少年渾身發燙,力氣和反應速度更是增長了好幾倍。
侯易小腹受擊,噴出一口鮮血,頓時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他倒下又爬起來,倒下又爬起來。
片刻後,成了血人。
少年眼中已沒了初時懶散和輕蔑,他目光複雜地看着侯易,道:“你真是個難纏的對手,你是失去知覺了嗎?還是說要等我徹底殺死你,你才能感到痛苦?”
寒光閃過,少年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短刀。
“小野。”
一道威嚴十足的聲音忽然響起,少年握刀的手一下頓住,轉頭看向黑暗中。
他們已經來到艙地,一個身穿狐裘大襖的男人緩步走來。此人身形高大,面容硬朗,尤其是一雙眼睛如鷹犀利,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少年道:“你等一下,我解決這個入侵者。”
男人語氣驚訝:“你喝了那東西?那可是失敗品,你膽子也太大了。”
少年沒有說話。
男人上前,看着地上的侯易,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發現這艘船,沒想到是這麼個小家夥。他能在你手上撐到現在,也是奇迹。”
少年道:“我剛才隻是跟他玩玩。”
男人遞去一塊潔白的布,給少年擦嘴角的血。這時,水手搬來椅子,讓男人坐下。男人道:“我要親自審問他。”
少年不甘心地看了侯易一眼,乖乖退到旁邊。
男人靠在椅子上,問侯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侯易:“知道。”
男人道:“那你可知我是誰?”
侯易道:“你是極光号的船長,鹧鸪。”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我很佩服你的膽量和勇氣,告訴我這麼做的目的。說得好,我丢你下海,生死有命。說得不好,你就是今晚的下酒菜。”
侯易強撐起身體,道:“求你放過我妹妹……”
鹧鸪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關心别人。”
侯易道:“她怕黑……”
鹧鸪身後的幾個男人笑了起來,道:“頭兒,這小子怕不是讓袁野打傻了,要不就是腦子進水,我看今晚不妨就用他的頭給您做酒杯,也讓大夥看看他腦子是不是本來就有水!”
話落,旁邊幾個男人跟着笑起來。
鹧鸪擡手,衆人立馬安靜。鹧鸪道:“把他的妹妹帶過來。”
袁野驚訝地看了鹧鸪一眼,随後退下。不多時,袁野果然帶來一個面色蒼白少女,像破布一樣丢在地上。
侯易忙上前,撥開妹妹淩亂的頭發,露出蒼白的小臉。
侯易痛聲道:“小雪……你睜開眼睛……哥哥來了……”
他的妹妹已經神志不清,蒼白的肌膚布滿暗紫色的經脈痕迹,虛弱不堪,唯有一息尚存。看着昔日疼愛的妹妹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侯易聲音哽咽,豆大的淚珠不斷墜落。
鹧鸪看向旁邊穿着防護服裝的下屬,這名下屬會意,拿出手中的針管,管中是玫紅色的液體,在幽暗的船底發出妖豔而緻命的光澤。他對鹧鸪道:“現在是第三輪微量測試,不過看樣子,這個女孩撐不過今晚。”
鹧鸪看向侯易,道:“你想救你妹妹嗎?如果你有足夠堅定的意志想救她,就替她承受這個東西,并且活下來。我就饒了你們兄妹。”
幾個魔卡拉人震驚道:“頭兒!”
鹧鸪目光轉向衆人,獨屬于上位者的威嚴讓那些魔卡拉人紛紛噤聲。
鹧鸪道:“你既然聽說過我鹧鸪的名号,想必也知道我言而有信,并非出爾反爾之人。你要知道,我很少給别人機會,倘若你……”
侯易咬牙道:“我聽你的!隻要你放過我妹妹!”
那名身穿防護服的下屬上前,将那管玫紅色的液體推進侯易體内,衆人屏氣凝神,盯着侯易。
高濃度的藥水像一條條毒蛇鑽入侯易的四肢百骸,他甚至能看見自己的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紅色。無與倫比的劇痛遍布全身,巨大的痛苦随着心髒每搏動一次,劇痛就增加一分。
這種東西?他妹妹怎麼能承受……
父親因為無法操控力量自廢雙手,他又有多少勝算?
可是他沒得選了……
淩亂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終于,侯易忍不住大叫起來,凄厲的叫聲充斥着船艙。衆人面露不忍。
“他……他不會要死了吧?”
“這藥在他身體裡怎麼像活過來了一樣?”
“會死吧?”
鹧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将他帶去實驗艙。”
少年看着地上破布娃娃一樣的侯雪,問鹧鸪:“她怎麼處理?”
鹧鸪道:“即刻送去治療,務必保住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