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槍聲此起彼伏,遲早會将魔卡拉騎士吸引過來。鹧鸪拿着槍支沖出來,其他來接應的船員被眼前地獄般的場景所震撼。
仇摩緊張道:“頭兒!怎麼樣?”
“一切順利。”鹧鸪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他克制着激動的心情,吩咐道:“仇摩,清理現場,把值錢的東西搬走!”
仇摩道:“‘焚血’呢?”
鹧鸪轉頭,看向姗姗來遲的袁野。
袁野一手拿刀,一手扛着昏迷的侯易,見到仇摩,便将半死不活的侯易扔給他,道:“真是麻煩,怎麼不讓他死裡面!”
仇魔看着渾身是血的侯易,道:“他還活着嗎?”
鹧鸪道:“還活着,他體内‘焚血’暴走,見人就殺,隻能将他劈暈。”
這時,探員來報:“騎士出動了!”
仇摩震驚道:“這次會面隻有少數人知道,就連地點也選在這個荒僻的島嶼,那些騎士如何得知消息?”
鹧鸪已經平複好心情,恢複了往日鎮靜,冷聲道:“骨鸮等人哪能将事情做得密不透風,仇摩,小野,撤退!”
仇摩道:“是!”
——
侯易昏昏沉沉被仇摩帶上船,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陽光透過船的窗戶紙照射進來,散落在寶石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侯易忍不住擡手遮眼,他的頭還很痛。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侯雪見侯易醒來,激動上前:“哥,你終于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侯易勉強動了動,渾身都疼。他故作輕松道:“還好,我應該比那些家夥幸運。”
侯雪打抱不平道:“什麼還好,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都快急死了!”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眼眶發紅,“鹧鸪竟然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
侯易摸着腦袋笑道:“啊?三天了嗎?我都不知道!睡得很香!”
侯雪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笑,随後又道:“你下次可别再扔下我了,鹧鸪竟然說撇下我就撇下我,哼,我這幾天都不會理他的!對了哥,你們在島上做什麼?我看到魔卡拉國的騎士了。”
侯易道:“不過是些雜七雜八的交易,你知道的,鹧鸪喜歡黑吃黑,搶别人的貨。”
侯雪道:“鹧鸪還挺有原則,比起那些欺負弱小的海寇惡霸,他行事還挺講究……”
侯易欲言又止:“小雪……”
侯雪道:“哎呀,我說錯話了,哥,我不該表揚壞蛋。”
侯易道:“我餓了。”
侯雪道:“你等着,我去給你拿吃的,肯定把你這三天的飯都送過來!”
侯易笑着目送侯雪離開,這才看向自己的雙手。
嘴角笑容收斂。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不止殺了骨鸮……
那日骨鸮死後,紛争并沒有立刻結束。
他體内燃燒起來的力量也并沒有發洩完,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停下,瘋了一樣,不斷想要看到鮮血,或者說渴望鮮血與絕望的慘叫……
想到這裡,侯易忍不住雙手發抖,他都做了些什麼?
父親若是知道他做了這樣的事,又會如何看待他?恐懼一下子湧上心頭,侯易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他站起來想去外面,或許外面能讓他好受一些。
侯易翻身,一下栽倒在床沿。
跪在甲闆上。
痛苦地埋着頭。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侯易緊張擡頭,看向推門而來的人。是鹧鸪。
他用近乎悲憫的眼神看着侯易。
侯易頹廢地坐在地上,放任自己一蹶不振。鹧鸪親手将他打造成殺人武器,造成他的痛苦,他在鹧鸪面前又有什麼好掩藏的?
鹧鸪上前,寬厚的手掌落在侯易肩上。
侯易冷聲道:“骨鸮死了,你在南海不會再有比他更強的對手。你的目的達到了,放我和我妹妹離開吧。”
鹧鸪卻道:“你不能走。”
侯易道:“為什麼?”
鹧鸪道:“你體内的力量随時有暴走的危險,你回到聖弗洛,隻會給别人帶來麻煩。何況現在的聖弗羅,大街小巷布滿了你的通緝令,你隻有留在這裡,才能保證自己和小雪的安全。”
聞言,侯易一下子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道:“是魔卡拉騎士?你出賣我!”
鹧鸪微微驚訝:“你那日竟還有意識,那你應該知道,我并沒有這樣做。那些騎士來得很突然,我甚至什麼都沒得到,就回到了極光号。”
侯易道:“你殺了他們。”
鹧鸪道:“他們本來就該死。”
侯易抱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