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一句應聲,卻如同平地一聲驚雷,把在場所有人,連同岑晚自己,都徹底炸懵了。
陸衍……同意了??
他竟然同意了岑晚這種近乎荒謬的邀請?!
無數雙眼睛瞪得溜圓,下巴掉了一地,手機群裡瞬間被海嘯般的
“?????????”和“!!!!!!!”刷爆了屏。
【任務已完成,獎勵存活時長增加48h】
震驚過後,老師也快步上前阻攔,語氣帶着憂慮:
“今天有競速賽環節,兩人同騎風險很高,很容易出意外,我建議……”
陸衍已經利落地翻身下馬,站在自己的馬旁邊。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目光卻越過老師,牢牢鎖在岑晚身上:
“老師,沒關系。我可以承擔所有可能出現的後果。”
他頓了頓,語氣裡添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戲谑,
“況且,岑同學看起來這麼期待,我舍不得讓他失望。”
老師看着他笃定的神情,再看看岑晚有些蒼白隐含緊張的臉,最終歎了口氣,無奈點頭。
其他人還處于茫然狀态,助手已經手腳麻利地給影換上了專用的雙人馬鞍。
“那…比賽怎麼辦?”老師這才想起關鍵問題。
陸衍重新看向賽道,語氣輕松:
“照常比。我和岑晚同騎參賽。”
這意味着他們的勝算驟降,兩人同騎不僅加重馬的負擔,騎手的操控也會受到極大影響。
話已至此,無人再敢置喙。
抽簽結果很快出來,對手正是剛才邀請岑晚同騎未果的鄭霄。
鄭霄看到簽條,臉上掠過一絲尴尬,但很快被另一種情緒取代:如果能赢,豈不是等于赢了陸衍?
雖然比賽條件不對等,但這是他們自找的。
岑晚一定會後悔拒絕了他而選擇陸衍。
至于輸?
鄭霄根本沒想過。對方是兩人一騎,岑晚一看就是生手,影又是個暴脾氣,能聽話才怪。
而自己的馬匹精良,騎術更是經過專業賽事檢驗,拿過獎的,絕無輸的可能。
圍觀的同學們也暗自搖頭,幾乎認定陸衍要在聖羅德首次丢臉了。
鄭霄的騎術有目共睹,獎杯更是實打實的。反觀陸衍,幾乎沒人見過他上馬術課,也從未聽聞他騎術如何出衆,想來水平有限。
不過,既然陸少自己承諾承擔一切後果,那無論發生什麼,對他而言大概都不算什麼。
一個喜歡陸衍的短發女生揪着心,忍不住把怨氣撒向岑晚,
她不敢直接找陸衍,隻能壓低聲音,用看似關心的軟刀子刺向岑晚:
“都要比賽了,還纏着陸少嗎?真不怕連累他……”話語裡滿是不要臉的諷刺。
岑晚也很無奈,要不是系統任務,他也不想和F2有什麼牽扯。
更何況他病還沒好透,此刻仍在低燒,頭暈沉沉的隻想睡覺。
多虧聖羅德附屬醫院水平高,後遺症才沒之前那麼嚴重。
以前他總舍不得花錢,隻去小診所開點便宜藥,實在扛不住了才打點針,身體才越來越糟。這次正規治療如同久旱甘霖,這點不适他還能強忍。
岑晚正想開口解釋,陸衍冰冷的目光已先一步掃向那短發女生:
“我的事,輪不到你多嘴。”
女生臉色一白,隻得咬牙向岑晚道歉。第一次和陸少說話竟是被厭棄,她心裡更厭惡岑晚。
經此一鬧,徹底無人敢勸。
一行人各就各位。
第一組比賽,便是鄭霄對陣岑晚和陸衍。
尴尬的是,影對陸衍的排斥依舊明顯。陸衍伸手想上馬,影竟側身躲開,還示威般重重踏了下蹄子。
岑晚連忙輕拍它的脖頸安撫。陸衍卻毫不在意,隻是平靜地與影那雙桀骜的眼睛對視,無形的壓迫感自他身上彌漫開來,顯然是常年與馬匹打交道的人。
一人一馬無聲對峙片刻,最終影率先移開了視線,噴了個響鼻,算是妥協。
沒人知道,陸衍的騎齡已有十多年。
陸衍唇角微勾,利落地翻身上馬,穩穩坐好。
底下的岑晚還是有點慌神,他怕拖累陸衍。可事已至此,騎虎難下。現在反悔?别說任務失敗會被系統抹殺,單是惹惱了陸衍,後果都不敢想。
另一邊,鄭霄已準備就緒,挑釁地看過來。
陸衍端坐馬上,勾起唇垂眸看向還在地面的岑晚:
“還不上來?等什麼?”
岑晚身體一僵,心一橫,決定破罐子破摔。
他剛想擡腳踩馬镫,陸衍卻忽然松開了缰繩,一手牽住他微涼的手,另一隻手精準地掐住他細窄的腰側,稍一用力,竟輕輕松松将他整個人提上了馬背,穩穩安置在自己身前。
“真慢。”陸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似乎隻是抱怨他動作遲緩。
岑晚眨了眨眼,得了便宜就不再多話,隻低聲道:“謝謝。”
陸衍卻沒接這茬,反而問道:
“沒吃飯?”
入手那截腰肢的纖細觸感,幾乎讓他單手就能完全環住,細得過分了。
岑晚有些迷茫,但還是老實回答:“吃了的。”
陸衍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兩匹馬并排站到了起跑線上。
規則簡單:繞跑道三圈,先到者勝。
岑晚坐在陸衍身前,随着影的輕微踱步調整,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地越貼越近。背後傳來的堅實胸膛和溫熱體溫讓低燒中的岑晚有些莫名的煩躁和不适,他下意識想往前蜷縮,逃離那過于緊密的接觸。
“别動。”帶着熱氣的低語擦過他敏感的耳尖,是陸衍在警告。岑晚意識到自己可能幹擾了對方控馬,隻得強忍着,努力放松身體。
岑晚身形本就比陸衍小了一圈,此刻坐在馬鞍上,幾乎是嚴絲合縫地嵌進了陸衍寬闊的懷抱裡。
陸衍微微低頭,便能看見懷中人泛着薄紅的耳廓和柔軟烏黑的發頂,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悄然滋生。
鄭霄看着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背影,心頭火起,暗下決心:一定要全力以赴,讓岑晚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