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容辦公室在公司大樓23層,有點宇宙風的設計,突出弧形島台,半球形辦公室,玻璃可調節清晰度——這是之前沈董的辦公室。
此刻玻璃模糊,看不清裡面的一切,徐懷袖敲了敲門。
江嶼容戴着眼鏡,專注處理工作:“進。”
進來的是徐懷袖。
那雙多些銳氣的眼睛在鏡片後隻餘冷然,江嶼容擡頭看見是她,克制地一颔首:“坐。”
徐懷袖關好門,走近,神态自若地勾滑輪凳坐下,把文件遞給他:“喏,老東西們給你下馬威用的。”
江嶼容瞟了一眼封面,沒帶感情地一笑。
他果然沒有翻開文件,接過來,随手放在一邊。
徐懷袖指指内頁:“文件是一個姓朱的高級總監給你的,叫朱吳。他後面靠的就是和沈董針鋒相對的大股東,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
“嗯,”江嶼容回答,“之前沈女士告訴我了。”
徐懷袖點點頭:“但公司在沈董去香港後有人事變動,好幾位沈董這邊的人都身陷麻煩。雖然顧助理已經有在整理内容,但他作為沈董嫡系從上海調過來,應該還不太了解北京這邊的事,我等下會發他幾篇沈董近期的項目彙報進展,希望能幫到你。”
“好,”他說,“你直接發他郵箱就行,我叫他加你聯系方式。”
徐懷袖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準備離開。
“等一下,”江嶼容把眼鏡摘掉,“再坐一會兒。”
“嗯?”徐懷袖有點迷惑。
江嶼容拿起手機,在上面點着什麼,他推給徐懷袖茶杯,裡面是她進來後給她倒的水。徐懷袖喝了兩口,他才放下手機:“雖然你職級不夠高,但之前也跟着沈女士,他們應該是忌憚的,非要叫你也有試探我的意思。畢竟表面上看,你這麼做和倒戈差不多。哪怕是表面是和老東家翻臉,也能讓這群小肚雞腸的人樂上一中午。”
“我知道,”徐懷袖說,“但那已經不重要了,我準備辭職——”
“噓,”江嶼容打斷她,“但是計劃是暫時還不辭,對吧?不然以你的性子,想做就做,此刻已經不在這裡了。”
他很了解她。
怎麼了解的呢?徐懷袖有些迷茫。
“好了,别多想,既然還要在公司待一天,那就舒舒服服地過一天,反過來把他們氣死也不錯,”江嶼容說這話時笑起來頗有些狐狸氣,“我給全公司訂了下午茶,量不少,待會兒顧秘書帶人去派分。你的和紀總他們是一樣的,在另一批,所以不用先拿。”
徐懷袖看着他。
他對她真的挺好的。
想到這,徐懷袖不由得感慨:“你人和沈董一樣好。”
江嶼容又比了一個“噓”,他說:“那怎麼一樣,你們可以算師生之誼,而我們現在在一個戶口本上。”
是夫妻之情。
但末了一句太露骨,江嶼容也就沒說。
徐懷袖眨眨眼睛,岔開話題:“你還沒吃飯吧?”
江嶼容搖頭。
“那就好,我給你點了一份午餐,待會兒記得吃。”徐懷袖突然伸出手,在江嶼容領帶結上輕輕捏拽了一下。
他的喉結甚至能感受到徐懷袖伸手迫近的微氣流。
徐懷袖看看表,她進來快十分鐘,時間足夠了。
江嶼容還沒太回過來神來,徐懷袖看見他耳朵有些泛紅。
徐懷袖走了,門關上,江嶼容才敢摸一下徐懷袖碰過的地方。
沒有預兆的行為,遠遠超過了安全距離。
徐懷袖那一下是在和他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