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謝輕衣果然也沒有找到别的辦法,老老實實的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名貴藥材。
她輕功頂好,普通采藥人去不了的懸崖峭壁,她如履平地。
整個江南附近的山頭都被她嚯嚯了一遍,倒是采了不少好藥材。
順便還把她想買的山頭也看好了。
“你為什麼想買這座山?”
這山高一百多米,并不陡峭,也不出名,山上雖然有活水留下來,量卻并不大,也沒有什麼秀麗的風景。
除了樹,就是樹。
還都不是幾百年的大木料子,也并沒有名貴的品種。
過于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所以當地人直接叫它大疙瘩山,因為它周邊的山都比它小點兒,所以凸顯出它是大疙瘩,别的山都是小疙瘩。
謝輕衣:“因為我師父當初隐居選的也是這樣的山頭。”
無名的山,正好安靜。
最重要的是它便宜!
她自己攢的賣藥材錢不僅夠買山,還夠建房子,修溝渠了,都用不上陸小鳳的那三萬兩。
她把錢還給陸小鳳。
陸小鳳也沒推遲,接過往懷裡一塞,感歎到:“這麼大一座山隻要五千兩,确實好便宜啊!”
謝輕衣點頭:“我覺得還是江湖的物價太離譜了。”
她下山帶了三百兩銀子,走到江南隻剩二兩,差點把馬賣了,要不然都沒錢吃飯。
害得她以為山下的物價就是這樣,她辛辛苦苦采貴重藥材又攢了一萬兩,才敢去詢問山頭的事情。
結果一畝山地一兩銀子,這座山占地四千多畝,所以要價五千兩,連同山上的一切全都歸她。
剩下五千兩足夠她建一個漂漂亮亮的山居别院。
而陸小鳳破案一次,進出千兩起步,到他手裡随便花花,用不了一個月就沒了。
而像他這樣,有一個花一個,有今天花用的就喝酒,沒明天的吃喝的就讨飯,不止一個兩個。
這差距,隻能說,離譜還是江湖人離譜。
謝輕衣說道:“我看大疙瘩山上有個泉眼,水也清甜,正好拿來釀酒,到時候把酒賣給江湖人。”
陸小鳳:一時不知道該贊歎謝小妹還有這一手釀酒的技術,還是該反駁一下,江湖人并不都是冤大頭。
謝輕衣:“你就說,我要是釀出了一種酒水清澈,味道醇厚,回味悠長的酒。賣你一千兩一壺,你就說你買不買?”
“買。”
光是聽一聽形容,他的酒蟲就要造反了。
“你真能釀出這樣的酒?”
謝輕衣點頭:“當然,你要是運氣好,在襄陽城外的山頭裡尋一尋,還能找到我埋的酒。”
陸小鳳正有前往襄陽的打算。
那個銅令牌他查了一圈沒有頭緒,打算前去襄陽謝輕衣拿出牌子詢問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他本來隻是想替自己新認的妹子掃除一下危險,結果連他這樣交友廣闊的人竟然都沒打聽出來這個牌子到底是哪個組織的。
對于陸小鳳這樣的人,越是神秘就越是擁有緻命的吸引力。
他一下子就來勁了,非要查個明明白白不可。
現在又聽說襄陽城外還有謝輕衣埋的美酒,那還有什麼理由不去一趟的?
陸小鳳眼睛瞬間澄亮,把剛還回來的銀票掏出來塞進謝輕衣的手裡:“好妹子,你留在老家山頭裡的酒,我都要了。以後有好酒,也記得給我留點啊。”
謝輕衣不接:“自家兄妹,你來免費喝,用不着花錢。更何況,窮家富路,你帶着路上花吧。”
她是真被這一路行徑給窮怕了,畢竟是真差點乞讨。
陸小鳳卻是笑道:“唉,莫推辭了,我這錢是買馬的錢!”
都說老馬識途。
這匹馬顯然是謝輕衣從老家帶來的馬,他隻要騎着這匹馬往山裡走,還怕找不到埋酒的地方?
說到這個,又想到初見的時候,他就要花三萬買她的馬,謝輕衣那時隻當他有病,現在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結果兜兜轉轉,這匹馬居然還是價值三萬兩!
“那你沒錢用了怎麼辦?”
陸小鳳神氣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出門靠朋友咯。”
陸小鳳的朋友遍布江湖。
怎麼可能有他落魄到吃不起飯的一天。
謝輕衣沒再推脫:“等到今年過年,這裡的房子肯定已經修好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回來過年。”
她盯着他,再浪蕩的人,總不至于過年也在外面飄着不想回來吧?
一個回字,就好像這裡已經是他的家了一樣,讓人心裡暖暖的:“希望那時候,已經有酒可以喝了。”
“那是肯定的,保證讓你喝個夠。”
她知道浪子是留不住的,所以她也沒有挽留,隻悄悄把錢又放進他的包裹裡,窮家富路,隻希望她這個兄長路上别太辛苦。
陸小鳳喜歡破案,流浪。
謝輕衣喜歡釀酒,穩定。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結為兄妹,說不得也是命運的一種惡趣味。
在山居沒有建好之前,謝輕衣暫住在花滿樓的百花樓裡。
但是她平日裡并不經常待在百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