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們守在蘇州的這段時間,石觀音根本沒來蘇州,而是直接去了山西找了另外一個人。
峨眉派掌門獨孤一鶴問到:“陸小鳳,你可知這上官飛燕與石觀音有什麼過節?”
這些老前輩們好多都沒聽說過什麼上官飛燕上官飛鳥的,想要知道兩者之間的關系,還得問朋友遍布江湖的陸小鳳。
陸小鳳當然知道答案。
他摸了摸胡子說道:“那上官飛燕心懷不軌想要算計花滿樓,被我小妹撞破,之後便算計了這一出借刀殺人。”
大家悟了。
石觀音肯定是不爽上官飛燕膽敢拿她當刀使,所以才會踏入中原,找上官飛燕的麻煩。
如今沒有石觀音的消息,說不定她早已經回到大沙漠去了。
至于那上官飛燕,隻能說是惡有惡報。
江湖第一美人也沒有被毒害了臉。
石觀音也沒有再踏足中原挑動這些老前輩的神經。
這件事情就這樣,各自歡喜的落幕。
吃吃喝喝,各方散去。
謝輕衣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隻覺得應付這些人比和石觀音打架還要累。
對陸小鳳來說,這一段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日子就有點過于平靜了,一個浪子的生命裡要是沒有了刺激,就像是鐵器沒有了保養,就會生鏽。
而且,他的好朋友司空摘星不知怎麼惹到了神水宮的人,正在滿江湖的逃命,他當然也得去救一救。
左有西門吹雪,右有花滿樓,前後還有個謝輕衣,這個陣容,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敢去闖一闖。
帥不過三秒,陸小鳳又說到:“你不會因為我要請你出山就剃掉我的胡子吧?”
“我保證不會,西門吹雪喜歡剃掉你的胡子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陸小鳳:“所以,你該不會要讓我剃掉我的眉毛?”
謝輕衣裝乖:“我們是什麼樣的關系?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你有難需要幫助,我難道還要推三阻四?”
送别了陸小鳳,謝輕衣就回了未名山。
山居已經建好,伴着秋天的深山,也算别有一番滋味,可惜陸小鳳無緣得見他的房子了。
日常就是天亮起來練劍法,然後去山裡跑步鍛煉體魄,路上随機禍害點野兔子野雞什麼的當肉食,下午修整家裡的器具,曬曬藥材,釀釀酒。
日複一日。
這才是她想要的枯燥卻穩定讓人心安的生活,也是她曾過了十八年的無比熟悉的生活。
深秋美景,怎可錯過。
栗子美味,更不能錯過。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想一想師父,畢竟一鍋闆栗炖雞,她一個人也吃不完,和師父一起就剛剛好。
從小,他就說她沒吃過好東西,才把闆栗炖雞當做好東西,回家以後肯定能夠吃到傳說中的美味吧。
“笃、笃、笃、”
正當她吃飯的時候,未名居的門被叩響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
花七哥要來,一般都是早上就來了,總是大包小包,生怕她餓死深山的樣子。
陸小鳳出去浪了,一直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除此之外,她就不認識什麼江湖人了,誰會專門來她家找人?
謝輕衣腦袋裡思考了一圈,也沒想到會是誰,手上動作倒是不慢,收拾了一下自己,起身去開門。
她打開門一看。
一個穿着黑色勁裝肌肉緊繃像一隻蓄力迸發的黑豹一樣的男人,任誰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人。
不認識。
好濃重的血腥味。
在她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她。
此時天光漸暗,黃昏的夕陽落在她的臉上,給她籠罩了一層朦胧的溫暖的色調。
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腳步輕盈内力一流卻又渾身都是破綻的女人。
烏黑的長發被一根枯竹挽着,額前鬓角有細碎的短發散落着,盡顯松弛。
而那張臉。
無愧于江湖第一美人的稱号。
哪怕她隻是穿着粗衣布裙,不施粉黛,不着珠钗,依舊美得令人心頭一跳。
她就這樣站在那裡,一隻手扶着木門,眼神中帶着幾分好奇看着他,就像是一個溫柔的夢。
哪怕面前站着的是一個拿着危險武器的男人,她竟也沒有半點防備。
這樣的人,在江湖裡是活不下去的。
他垂下眼皮,不再看她。
“把令牌給我。”
這人沒有自報家門,也沒有進院子的打算,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聲音沙啞,聽起來像是七天七夜沒有喝過水一樣。
像個催命的閻王。
但是謝輕衣并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惡意。
甚至就連那打量的視線都隻是一掃而過,沒有意淫,沒有邪念,短促禮貌到她都覺得他過分矜持。
這是她下山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沒有因為外貌就對她不同的男人。
她拿出令牌交給他。
那人拿了令牌,摩挲了一下,揣進懷裡:“你最好立刻離開,跟在陸小鳳身邊。”
是警告,又像是忠告。
謝輕衣福至心靈,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這塊令牌的主人,是我的未婚夫?”
“我不是。”
他語帶譏诮:“我是一個殺手。”
“而像你這樣的姑娘,最好不要和一個殺手扯上關系,否則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那你已經說晚了,全江湖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了。”謝輕衣笑容明媚又輕快,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所以,你要不要留下來,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