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眠下車,立刻收獲一堆詫異目光。
他習以為常,随手關掉車門,長腿一邁,當先穿過旋轉門。
蕭雨眠就像個行走的時間暫停器,所有看見他的人都維持目瞪口呆的表情僵在原地。
“卧槽,蕭雨眠。”
“天啊,他本人比電視機上還好看。”
“啊啊啊他剛才對我笑了。”
電梯門在背後緩緩閉合,一道狹縫隔絕所有驚歎。
蕭雨眠看向眼神灼熱的助理,笑道:“小桃,你是想用目光把我給點了嗎?我沒拖欠你工資吧。”
小桃唰一下臉紅了,小聲感歎道:“蕭哥,你真是……天生的大明星。”
老牌娛樂公司盛星傳媒不缺明星,但是蕭雨眠僅僅出現一瞬,就造成了小範圍的轟動。
就算在群星之中,他也是最璀璨的那一顆。
楊婉冷哼:“也是天生的作精。”
别人都巴望着更上一層樓,他倒好,巅峰時期就地一滾直達山腳,身為經紀人,楊婉至今無法釋懷。
“你先化妝,節目組的人一個小時後過來。”
蕭雨眠在盛星有專屬的休息室,做造型期間,手機一直震動。
三十多通未接電話,十幾條未讀消息,都是同一個人。
再視而不見,這人可能要發瘋。
厭惡他,又無法擺脫他。
蕭雨眠擡起沙發座,從下面的箱子翻出一瓶威士忌。
跟他在一起四年,蕭雨眠有了随處藏酒的習慣。
他擰開瓶蓋,酒精順着滾動的喉結沖入食管,澆滅了胸腔裡無處宣洩的躁狂。
“哈哈哈哈——”蕭雨眠背靠沙發坐倒在地。
骨碌碌,空酒瓶滑出去。
他睜大眼睛,透過重影尋找撥号鍵,按下那個未接來電。
對方秒接。
“在哪?”
蕭雨眠想按揚聲器,酒精糊眼,按成了挂斷。
“嗯?怎麼沒聲了?”蕭雨眠迷迷瞪瞪站起來,還沒等他再次找到撥号鍵,電話已經打進來了。
蕭雨眠按下接聽,大喊:“在——月亮之上!你來啊!”說着直勾勾伸出手臂,向着虛空幻想的人影勾了勾食指。
“蕭雨眠。”電話那頭似乎深吸了口氣,語氣繃緊,但還算平和,“你又喝酒了。”
“你不打電話我會喝酒嗎!還不都是你害得!小混蛋!”蕭雨眠捋不直舌頭,說話費勁。
“不是給你留信了嗎,想說的話我都寫在紙上了。”蕭雨眠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酒勁兒開始上頭,吊燈一下子變成很多個。
“……我沒有看。”
是沒有看,不是沒看見。
蕭雨眠擡起胳膊蓋住眼睛。“說分手你不聽,寫下來你也不看,你到底想怎麼樣……就這樣結束吧。”
“你在哪,你等我……”
對方還沒說完,蕭雨眠已經挂了電話。
就算不說,姓江的也能找到他。
這家夥耳聰目明,眼線衆多。而且他還能真的海邊有房子,所以管得極寬。
蕭雨眠躲去無人島,平心凝神沒兩天,頭頂直升機嗚啦啦地叫,姓江的從天而降。
“咻”地一聲,手機飛了出去。
擺脫不了那個小混蛋,我還擺脫不了你這小小手機嗎。
誰知電話又響了,屏幕顯示楊婉的名字。
蕭雨眠昏昏沉沉,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個電話得好好聽。
酒精一泡,身子骨軟綿綿。蕭雨眠撐着桌面起身,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仰倒。
圓滾滾的威士忌酒瓶滑出去數米,“嘭”的一聲,蕭雨眠後腦磕在了大理石地面。
“……啊。”眼前的一切就像那張巨幕,徹底黑下去。
手機鈴聲不厭其煩地重複,男人蜷縮在地面,手臂捂住腦袋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