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們漸漸分成兩組,幾人跟着謝宴,剩下的跟着江笛音,這兩個唯二精通F語的人成了主心骨。
衆人領到行李箱後又沒了主意,聚在靠牆的位置面面相觑,旁邊跟着數架攝像機,路過的人難免多看兩眼,看見蕭雨眠眼前一亮,叒看幾眼。
商量的功夫,嘉賓們居然被外國人圍觀了。
蕭雨眠:“我們好像旅行的大熊貓啊。”
衣服擦過什麼東西,他回頭,謝宴不知何時從旁邊移到了他身後的位置,另一側就是攝影師,感受的注視感瞬間削弱一半。
謝宴:“你們定好交通方式,我和江笛音可以幫忙買票。”
大家也沒什麼主意,最後還是從衆心理,說定一起機場巴士。
“行。”謝宴不予評價。
機場巴士售票處人來人往,謝宴在服務站買票,蕭雨眠拖着兩個行李箱綴在隊伍末尾。
新來的小姑娘站在他旁邊,低聲道:“雨眠哥,謝謝啊,都怪我太慢,害大家擔心了。”
小姑娘沒出過國,看什麼都新鮮,又拖着個大行李箱,漸漸就離隊伍越來越遠。蕭雨眠回頭跟葉韻說話時發現少了一個人,李星河打着電話找人。
“都揣了什麼好東西。”蕭雨眠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行李箱。“你這都沒超重,也有點水平啊。”
小姑娘:“我怕在國外吃不慣,帶了好多泡面。”說着打開行李箱,非要塞給蕭雨眠兩桶。
行李箱打開一道縫,瘋狂吐東西。兩人連忙去扶,蕭雨眠彎腰時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
輕飄飄的一聲,砸在蕭雨眠耳膜。他猛地擡頭,帽檐投下的陰影裡,罕見的淺色瞳孔一晃而過。
那人咖啡色的風衣下擺擦過手臂,蕭雨眠伸出手。
行李箱裡的東西滾出來。
“雨眠哥!”小姑娘驚呼。
蕭雨眠扶住傾倒的行李箱,就這一瞬間的遲疑,再擡頭時,眼前人影重重,全都似是而非。
看錯了嗎?不可能!
怎麼會有人聲音、眼睛都和他一樣。
那個電話号碼早已爛熟于心,蕭雨眠看着來往人群,摁下撥通鍵。
談話聲、嬉笑聲,機場冰冷的電子音,聲浪此起彼伏,唯獨沒有鈴聲,像和他作對似的,沒有一個人接電話,哪怕碰巧也好。
江夜星人消失了,手機号碼卻一直保留,蕭雨眠拿這個号碼當樹洞,總覺得對方能看見。
“怎麼了?”謝宴分發完車票,見蕭雨眠揣着兩桶泡面發呆。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并無任何異常。
“沒事,我眼花了一下。”蕭雨眠見謝宴皺眉,怕他擔心,解釋道:“剛才好像看見了老朋友,應該是我看錯了。”
謝宴沒再追問,又往人群看了一眼,牽起蕭雨眠的手。“跟緊點,别走丢了。”
“我們不坐巴士嗎?"蕭雨眠道。
謝宴:“巴士來不及。”
兩人走到出租車站點,離開機場前,謝宴在服務台買了幾分當地刊物。蕭雨眠扒着車窗看風景,車玻璃的倒影裡,謝宴垂眸讀報。
車子停在一棟複古建築門前,蕭雨眠跟在謝宴身後,推開格子窗木門,裡面金碧輝煌,到處彌漫銅臭芬芳。
西裝革履的紳士挽着小姐,工作人員在他們面前繪聲繪色講解報表。
他們進門後,立刻就有人上前打招呼。對方先看了眼蕭雨眠,又看了眼兩人牽着的手,最後看向謝宴,詢問道:“先生,您想辦理什麼業務?”
兩人的交談蕭雨眠一個字聽不懂,眼神亂飄。
旁邊一位挽着富豪的金發甜心向他眨了眨眼睛,拇指指了指身旁的中年男人,又指了指謝宴,向蕭雨眠豎起拇指。
這些人好像誤會了什麼。
蕭雨眠輕咳一聲,甩開謝宴的手。
謝宴停下交談,疑惑看過來。
蕭雨眠:“我自己四處轉轉。”
謝宴:“别跑太遠,我很快就辦完了。”
工作人員領着謝宴走向窗口,上方的電子屏滾動着股票信息。蕭雨眠看出來了,這大概是一家證券交易機構。
轉了幾圈蕭雨眠就膩味了,黏在身上的視線能把他封成繭子。這些精英人士毫不遮掩目光,大大方方像站在櫥窗前的顧客。
窗口前方,工作人員面色不善,手舞足蹈對謝宴說着什麼。蕭雨眠拖着行李箱跑過去,擋在謝宴面前,用英語詢問發生了什麼。
工作人員:“兩位先生,我不确定,你們是否在開玩笑。我們這裡從來沒有過200e的投資,刮刮樂或者餐券抽獎之類更适合你們當前的經濟狀況。”
他看走眼了,兩人氣質出衆,尤其是謝先生,舉手投足都透着少見的貴氣,說破了嘴皮子,最後投資款拿出來,他眼鏡差點兒掉地上,兜裡揣200e怎麼好意思走進這個門。
蕭雨眠手臂搭在行李箱拉杆,依着行李箱,背在身後那隻手安撫地握了握謝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