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下午的課已經是傍晚了,蘭野星回到了宿舍樓。
宿舍裡江小舟不在,他似乎已經回家了,簡斯卻站在落地窗外的一步陽台上等他。
簡斯的神情還是那樣單純可愛:“我來的時候你室友還在,就給我開門啦。”
蘭野星點點頭,淡道:“進來坐啊。”說着他在床邊坐下來,把椅子讓出來。
簡斯走進來跨坐在椅子上,小臂疊在椅背上看他:“這麼早就出院?身體還好嗎?”
蘭野星下意識活動了下右肩:“沒什麼事了。”隻是這裡被碰到的時候有些痛而已。
簡斯笑了下:“那就好。”
一瞬沉默,簡斯面上的可愛面具漸漸淡去,他認認真真看着蘭野星:“小星,你覺得那場火背後,是我的手筆麼?”
費洛蒙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确實可以使擁有精神力的群體精神力失控,而他們家和原家的精神力一樣,都是費洛蒙系,他的能力也确實達到了那種程度。
現在學校裡已經有不少人說,是他藏在背後,主導了李辛精神力失控造成了那場火,讓簡家坐收漁利。
那麼,蘭野星會信嗎?
蘭野星靜靜看他,随即誠實地道:“懷疑過。”一個案件發生後,沒有人不會懷疑最終受益者。
簡斯輕笑出聲:“真坦誠啊,小星。”頓了下,他也開誠布公道:“我家裡确實為了利益在事後的輿論上推波助瀾了,但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想說,我沒有做那種事情。”
“我沒有沒底線到那種程度。”
或許他成長到他父親那種程度時會為了家族利益做任何事情,但至少現在,還沒有。
簡斯:“我也确實想解決我表哥家的私生子,但我有無數種更直接的方法,絕不涉及你。”
“課堂上認出你時,我也懷疑過你、試探過你,想過要調查你,但那天傍晚我叫住你時,就已經下定決心,無論你到底什麼來曆,我都想試着和你做朋友。”
他第一次對一個隻認識不到三天的人坦誠。
可是,現在蘭野星會信他嗎?
半晌沉默,蘭野星淺色的眸子裡有細碎美麗的流光劃過,他利落地朝他伸出手:“我信你。”
簡斯瞳孔一縮,随即彎了湛藍的眼眸,握住了那隻手。
解決了心事後,簡斯便和蘭野星告别,隻是走到門口時像是想起什麼,他轉身看他:“小星,原家人都遺傳了瘋子的基因,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那個你在餐廳裡見過的原平更是瘋得厲害而沒有邏輯,你要小心他和他成立的社團。”
蘭野星點點頭,随即問道:“天堂社到底是什麼?”
下午上課時,他試着問過不熟的同學,明明隻是一個校園社團,普通同學卻全都一副諱莫如深不敢多說的樣子,根本打聽不出什麼。
簡斯眸子裡劃過道冷意:“把學校裡和校外不入流的混混集合起來的垃圾團體罷了,他們沒什麼下限的。”而原平的費洛蒙系精神力,同樣能達到那種程度.......
蘭野星垂眸記下,很真誠地:“多謝。”
……
簡斯離開後,蘭野星便簡單收拾了幾樣東西回到了家。
無論未來要面對什麼,蘭野星永遠選擇過好當下,他暫時放下學校那些事情,開始享受他的兩日假期。
和貓相處熟悉、好好做飯吃飯、躺在沙發上睡午覺、看這個世界的影視劇并和系統讨論、夜晚在陽台看這個世界明淨的星空、睡前抄錄下喬遊借給他的筆記、在另一個筆記本上分類記錄在學校發生的事情的細節……
翻到【喬遊】那頁,他在精神力那欄打了個問号。
之前系統說過的,喬遊是某個和王室關系很好的大家族的遺孤,被家裡的老管家撫養長大。按照精神力遺傳論,他也該有精神力的。
但系統并不知曉他的精神力是什麼。
他在學校也隐晦地打聽過,但沒有人知道。喬遊似乎從未在人前用過他的精神力。
蘭野星看着那個問号半晌才合上了筆記本,接着他洗漱上床睡覺,就這樣安靜又愉悅地度過了假期第一天。
第二天上午,那隻白貓膽子已經稍微大了一點,蘭野星在客廳時,它也會謹慎地縮在沙發角落休息,一點點用自己的氣味标記自己覺得舒服的地方。
蘭野星坐在沙發上時,它開始邁着毛絨絨的小短腿走過來蹭一下他的指尖,算是和自己的同住人打過招呼。
蘭野星溫柔地笑了下,給它開了一個主食罐,等貓餍足地吃完優雅又滿足地舔着爪子,他把它一把撈起,帶它到原來那家寵物醫院打疫苗。
在那裡,他再次偶遇了之前那隻柯基的主人。
鄰居老人依舊衣着優雅得體,趁着那隻柯基正在做每年一次的身體檢查這個空檔,他很愉悅地和自己很有好感的年輕人交換了姓名并開始閑聊:“你的愛寵叫什麼名字?”
蘭野星眨眨眼:“毛團?”昨天他都是這麼叫它來着。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那隻正在打疫苗很乖的小貓,誇贊道:“真是個性格好又漂亮的小家夥兒啊。”
蘭野星彎了眼眸溫柔地看它:“我也覺得。”頓了下,他問道:“那隻柯基叫什麼?”
老人:“荔枝。因為我家少爺愛吃荔枝。”
說罷他愈發喜愛地打量蘭野星:“真好啊,大學生放假,就該和寵物一起享受生活。”他面上緩緩爬上些許欣慰:“我家少爺去附近的書店買書了,等下過來接我們。你們是同校,到時我來介紹你們認識下。”
“唉,少爺就該多交點你這樣的朋友——”
話音未落,醫院門口的風鈴“叮鈴”響起,工作人員以為是帶寵物來的家長,帶着客氣的笑容正要說什麼,卻一怔:來的是三個流裡流氣的社會青年。
大部分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