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系統判定我們一旦進來就出不去了。”霜月的臉色有些駭人，“要麼成功通關，要麼團滅。”

“不成功便成仁啊？”謝狗子欲哭無淚。

……

那邊，黎林可看着為首的陸辭昭，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沒有說話。

對方卻不在意，直接從人群裡把「陳蘭」拎了出來：“這就是陳蘭，或者你更熟悉她的另一個稱呼……紅衣女鬼？”他朝青年看過來，“你們是這麼稱呼她的吧？”

其實黎林可還算平靜，隻是他身後的三傻和霜月有些驚訝。

“她是擺渡者，”陸辭昭嘴角依舊維持着上揚的弧度，“從一開始，她就是逆生者，我讓她去安潔公寓卧底，沒想到因為能力太出色，混成了領導，于是就成了那個入口的守門人。哦——”他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補充道：“可是她工作得好好的，偏偏要跑去青山公墓。她在那裡受到了渣男的蠱惑，竟然學人類談起了戀愛。結局你也知道了，她變成那種不人不鬼的樣子，沒辦法在安潔公寓露面，我隻好安排她失蹤了。”

嗯，聽上去很像某打假晚會，矜矜業業幹到行業巅峰的卧底記者。原來黎林可當初在她領口看到的制服，不是光明超市的員工服，而是物業的。的确，他曾經在自己這個身份的原主衣櫃裡看到過一件沒有拆封過的團建polo衫，顔色似乎也和紅衣女鬼的對的上。

果然，優秀的人，幹一行行一行。

紅衣女鬼陳蘭的身份揭曉，那麼她的屬性也就能夠确定了——她不是被污染的靈魂，她就是複生人。至于為什麼被她觸碰會掉san……黎林可将視線落在了對方長着綠毛的雙手上，估摸着那可能是某種詭異商品，被她嫁接在了自己身上。到底是出于她自己的喜好，還是遭到了男友小濤的改造，青年不得而知。隻知道這女鬼身上除了她自己的部分，被賦予了太多不該由她來承擔的重擔。先是男友小濤的執念（惡念），再是散發着詭異氣息的雙手，拼接而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巨人新娘。

青山公寓更像是她的一場夢，渣男死去，不屬于她的東西終于被剝離，她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但光明超市是現實，在這裡，她仍然是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拼接怪。

（這裡解釋一下哈，青山公寓利用了“鏡像”效應，但是基本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所以受害者是“複生人”而兇手是“靈魂”這一點不用去糾結，它是個規則生物，不是單純copy & paste一個鏡像在空間裡～而且公寓裡的“人”和外界還有量子糾纏，所以就更不能僅僅用“鏡像”去理解～紅衣女鬼本質上不屬于青山公寓，她是逆生者，隻不過作為複生人可以無傷穿越黑霧，她和502的兇手情況是不一樣的；所以在青山公寓發生的一切都不會作用在她的身上。這也是為什麼，上個副本她明明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在光明超市卻還是沒變。）

排除了她這個特例，黎林可也不得不推翻先前的推論——并非隻有複生人的靈魂可以在禁區顯形，而是隻有複生人存在靈魂，因為他們是玩家，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類的意識（還沒有被玩家登陸的那些不算）；但NPC分為兩種，一種是由光明神生成原住民，他們本身并沒有靈魂；另一種是由複生人轉化而成的正常人，他們死後會經曆正常的輪回，靈魂不會在世間徘徊。

早先林佳的話也驗證了這一點：她告訴青年，靈魂即便在禁區沒辦法以實體的形式出現，所以做不到殺人越貨，占據其他人的身軀。他們隻能通過購買所謂的“奇怪商品”，也就是佳佳便利店裡面那些人類被肢解的軀體，直到能夠拼湊出一具完整的人，才能完成複活。

聽說了青山公寓502的事情，她倒是也沒有感到特别驚訝，隻說那應該是基于規則的設定，不然以亡靈之力，無法辦到那些事情。黎林可想想也覺得是，“二元一體”是規則生物的和核心運行機制，靈魂和身體沒有任何區别，自然可以做到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是502男女主的事情，卻不能被光明超市的其他複生人複制。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紅衣女鬼也并非擁有穿越壁壘的能力，而是作為複生人，她可以不受任何影響在黑霧中穿行罷了。按照這個邏輯，青山公寓裡所有的受害者應該也可以做得到。所以……那裡被困住的，從來都隻有作為“靈魂”狀态的兇手罷了。

（這裡再解釋一下，就是為什麼明明男女主人都被拉到青山公寓裡了，還可以找到光明超市。emem，本質上是因為這個位面世界有點特殊，規則生物的壁壘并不像其他世界那樣，完全無法穿越。黑霧困住的隻有靈魂和正常人類-也就是會員，因為他們會被影響被侵染；複生人是可以自由穿行的。隻不過這些規則生物-比如青山公寓、鬼樓，都和國王公會差不多，就是不屬于它的人是看不見的，所以外面的人想進去是不可能的～紅衣女鬼可以進入青山公寓，是被小濤邀請過去的；後面的鬼樓，則是因為她搞到了一張來自鬼樓的符咒-就是那張紅符，所以可以帶着黎林可他們過去。而黎林可他們由于跟着女鬼進去過一次，後面可以再看到也很正常啦～除了他們小隊的人，其他人其實都看不到，隻不過當時沒有描述。篇幅有限隻能用這種方法補充說明，擔心大家沒看懂。）

“你的守門人，不止這一個吧。”黎林可不露聲色地在其他幾個boss身上看了一眼。

“嗯，另一個你也很熟悉。”陸辭昭像是真的過來友好協商的合作方，他走到了一個駝背的人旁邊，“「佳佳便利店」原本是「光明超市」的分支，有負責管轄的NPC。他是吞噬了對方才暫時獲得了身份，喏——”他輕輕拍了拍售貨員的背，“那個NPC就在這裡面。”

衆人都感到胃部一陣痙攣。

青年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售貨員時的感覺，想要用刀挖開他的背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現在答案揭曉了，果然不是什麼正經玩意。

“他是敲鐘人。”黎林可用陳述的語氣說道。

“哦？為什麼不猜觀察者？”陸辭昭反問。

青年的目光落在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上，指着他說道：“觀察者不是這位嗎？對吧，蔣興宇。”

被他指着的人露出一個不同于以往的笑容，不是那種打工人的唯唯諾諾，而是上位者的意興闌珊：“抱歉用這樣的方式認識你，Doll。”

“陳蘭沒辦法出現在安潔公寓，必須再派過去一個人看着才能安心，是吧？”黎林可看向陸辭昭，“那麼光明超市的守門人，又是哪位呢？”

“光明超市暫時沒有守門人，”男人無奈地笑了笑，“那畢竟這個世界最核心的地方，不過……最近倒是出現了一個人，讓規則有所松動。”他深邃的眸子對準了黎林可的眼睛，像是在暗示他。

“我？”黎林可揚了揚眉，“如果我出現在第一天晚上，恐怕就是明凱的下場了吧。”你故意阻攔我進入禁區，難道是為了救我嗎？這句話萦繞在他的心裡，卻實在無法宣之于口。

“寶貝兒，你要是出現在第一天晚上，我會糾結很久……”陸辭昭的舌尖頂着腮幫，“王的心愛之物，去做守門人着實有些可惜。畢竟——”他的眼睛裡泛着幽幽的光，表情更是色氣得露骨，“Doll最好每天都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