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安皺眉,“爹爹好小氣,你不是說要助人為樂嘛~”
“但我從來沒說過助人為樂要慷他人之慨。”沈慕風挑眉。
文盲沈小安疑惑了,“安安不懂。”
什麼慷什麼慨,他又不認識。
沈慕風:“助人為樂,是讓你用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去幫助别人,而不是讓你用旁人的東西去幫助别人。若是有人想要幫助一個人,卻要拿你的東西去幫助别人,你會開心嗎?”
沈小安想了想,認真道:“能幫助到人,安安就會開心啊。”
沈慕風:……他忘了,他家的小破棉褲還是個天真善良的小哥兒。
沈慕風盯着自家哥兒天真無邪的面容,糾結了好一會兒,沒忍住,蹲下身就是一頓咕哝。
他,沈慕風的哥兒不說要多精明,但也不能傻傻的被人忽悠欺負吧。
而一旁跟着沈小安走上前的裴清珩,自然也是聽到了沈慕風對沈小安說的話,越聽心中越是覺得熟念。
他想起上輩子,小夫郎在上京開過一家食肆,若非之後他官場被人排擠,使了手段,小夫郎又患了病,想來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
那時候,食肆裡有名夫郎,其家中公婆很是極品,曾上門來過食肆想讓小夫郎聘請他們的兒子做工,被小夫郎趕了回去。後來沒想到那位夫郎竟然偷食肆裡的吃食,被小夫郎發現決定趕走,那夫郎卻說小夫郎沒有良心,不懂體恤百姓,明明都是食肆賣不出去的吃食,讓他拿回去又如何,就該分給他們這些做工的人。
他還記得,小夫郎氣呼呼跟他說起這事,“什麼叫做賣不出去的吃食給他又如何,貧窮不是作為要挾别人,綁架别人的工具。怎麼就因為你窮,别人就要體恤你,那怎麼不去那些達官貴人門口要錢耍賴,分明就是以為他好欺負,利用他的善心為自己謀利,還倒打一耙。說什麼不懂體恤百姓,他自己怎麼不知道去體恤下那些小乞兒,自私自利。”
他不知道小夫郎那時候是怎麼說那位夫郎,倒是店裡的一位小二曾跟他說起過,當時小夫郎面含微笑,一字一句,硬生生将那位夫郎說的哭着跑了出去。
當時食肆裡做工的人或許不清楚,但他知道,他的小夫郎會将每日賣剩下的吃食,分給那些年老和年幼的乞兒。
心存善念,卻更有原則。
想來,在他上輩子不知道的某個時刻,他的小夫郎也曾被他的爹爹如此教育着。
“爹爹,安安明白。”沈小安鄭重的點了點頭,看似懂了,實則想的是為了要錢錢,爹爹也太能說了,說了一大堆,好複雜,還要問他知不知道,先點頭再說,絕對不能讓爹爹繼續念叨了。
沈慕風瞧着沈小安認真點頭的模樣,也沒指望四歲的孩子能懂得什麼,隻是怕别人見自己孩子小有了别的心思。
沈慕風站了起來,輕拍了下自己衣服下擺,便朝沈小安伸出手,沈小安明白,也順從的将箱子放到沈慕風的手裡。
接過小箱子的沈慕風,立刻就察覺到這重量不對,打開箱子,果然裡面空空如也。
裴清珩見狀立馬開口道:“方才不知道此錢的來曆,便拿了出來,準備到時候告知伯父伯母,我這便去将銀錢拿過來。”
沈小安見哥哥要将銀錢拿給自家爹爹,想要阻止,擡眸又對上自家爹爹定定看着他的黑眸,嘴一撇,隻得憤憤踢了下腳下的小石子。
他要給哥哥錢錢的夢碎了。
唉~
沈慕風見沈小安這模樣,很想伸手将人拎過來晃蕩晃蕩,将這小娃娃腦袋瓜裡的東西好好清理清理。
誰家哥兒,有他家哥兒這樣,就想着薅自己家爹爹羊毛。
沈小安似乎也感受到爹爹對他的不滿,立馬倒退好幾步,戒備的盯着自己爹爹。
“爹爹,你想幹嘛?”沈小安警惕道,轉念又有些得意道:“當心我告訴娘親你亂埋錢,還欺負她生的小哥兒。”
爹爹自己胡亂埋錢,還要怪罪他,哼!
他,安安,可是娘親最愛的小寶貝。
沈慕風無語看着自家哥兒,他藏私房錢還不是為了給夫人買禮物制造驚喜,夫人早就知道了,這就叫做夫婦情趣。
小破孩子懂個屁!
沈慕風轉身準備去将沈小安挖的坑重新掩埋好,免得夫人回來看到這狼藉的一幕生氣。
當又看到眼前被翻起的土,沈慕風隻覺自己的手又有些癢了。
有一種蠢蠢欲動想揉搓一把這倒黴孩子的沖動。
裴清珩回去将裝着銀兩的錢袋子拿過來,交給沈慕風,見安安之前挖的坑已經被重新填好,石頭也放了回去,知道是沈慕風将一切都恢複如初,就準備将安安帶走,免得安安繼續在沈慕風面前晃悠,再說出什麼話來,将人氣到。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裴清珩正準備開口說帶安安回他們院子玩,可沒想到,某個小孩嘴巴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