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梧哭笑不得,自家小哥兒這二次修改能力,也稱的上是天賦了。
沈小安不明白,怎麼他說完了,沒有想象中的誇獎,反而溫哥兒轉過身子,娘親和許連面上都帶起了笑意。
他有說錯什麼了嗎?
難不成,他們不認為自己是那重重大山,而是覺得自己其實是輕輕羽毛,明明他如此勇敢。
沈小安不開心了,一張嘴嘟的都能挂起東西來了。
“娘親,難道你不覺得安安和溫哥兒勇敢嗎?難不成你覺得我們是那輕輕羽毛嗎?”說完,沈小安又轉頭朝許溫看去,“溫哥兒,你方才還誇我,怎麼現在卻轉過身子去,難不成你想反悔,不承認我勇敢了?”
林青梧見小哥兒嘟起了嘴,笑容都不見了,連忙笑着解釋道:“安安,你當然是勇敢的,隻是……不是重重大山,是重于泰山。原話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沈小安愣住了,所以……他又丢人了?
啊!
沈小安埋頭在林青梧懷裡,不想面對了。
林青梧也不再說什麼将人攏在懷裡,控制自己不要笑出聲來,免得再次打擊自己哥兒。
哥兒面皮薄,可不能再說了,何況今日發生這種事情,也是被吓到了。
林青梧問了大夫要注意什麼,要多少銀子,一旁許連見狀,立馬說自己已付好了藥錢,約好大夫每日上門去沈宅給沈小安換藥。
林青梧也沒拒絕,畢竟自家孩子是在别人地盤上受的傷。
“沈夫人,此事是我等照顧不周,讓沈小公子遭遇此難。我家夫郎本想親自送沈小公子來醫館,奈何需将人送去衙門請大人審理,稍後他定會上門緻歉。”
林青梧看向人,“此事我已然知曉,想必那兩人是被人給買通了,想借此機會偷盜酒曲,給許家酒坊添上污名,沒想到被安安他們撞上了。你讓慕哥兒将事處理好,安安不過隻是小傷,讓他無需挂念。”
釀酒最重要的便是酒曲,酒曲好釀的酒才好,想來是誰家看中了許慕家的手藝。
許家酒坊已有百年曆史,期間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林姨,小爹有事,我會過來照顧安安的。”許溫連忙說道。
“好,那安安就拜托你。”林青梧慈愛的看向許溫,笑道。
“包在我身上。”許溫拍了拍胸膛。
林青梧看着許溫,她知道慕哥兒喜歡安安,覺得安安好看,說話又軟乎乎的,不像溫哥兒那般大大咧咧,力大無窮,沒個哥兒模樣。可她倒是覺得溫哥兒這樣子很好,能保護自己,看着就讓人放心不少,學東西也有耐性。不像她家哥兒,嬌氣,好動,鬼主意還多。
往日和溫哥兒惹出禍來,一大半絕對是她家哥兒出的主意。
就仗着自己長得軟萌,賣萌撒嬌裝可憐。
奈何,大家還真吃他這一套。
沈小安可不知道娘親正在心裡說他嬌氣,聽到溫哥兒要來照顧他,當即開心的忘記了自己出醜的事情,一把抱住溫哥兒,軟乎乎的撒嬌道:“我就知道溫哥兒最好啦~”
“必須的,等我做大俠了,我帶安安去浪迹江湖!”許溫回抱住沈安。
“好呀好呀,安安就等溫哥兒帶安安一起浪迹江湖!”沈安連忙點頭,即便心裡壓根不知道什麼是浪迹江湖。
林青梧看着兩個小哥兒感情好的抱在一起,笑容寵溺。
林青梧帶沈小安回了沈宅,許溫也想跟着去沈宅,奈何許溫爹爹也聽說這事,直接将他帶回了許宅,詢問起經過。
而另一頭,裴清珩下了學,走在街上聽到有人說起許家酒坊被何家盯上了,腳步一轉,直接換了方向,去了縣裡有名的雲客茶樓。
但凡縣裡發生什麼出名的事情,這邊定會有人議論。
果不其然,剛一進去,就聽到有人說起今日衙門發生的事情。
“今兒個那何老闆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名穿着灰色棉衣外衫的男子笑呵呵道。
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面前就一杯最便宜的茶水,聽到這話樂呵呵的跟着附和道:“可不是,羅富本來不承認,被那許夫郎一詐,再被大人一吓唬,什麼都招了。說是何管家找到他的,給了他十兩定金,事成之後會再給他一百兩銀子。而那鄭大虎原本還說自己是冤枉的,有了羅富開口,他再說什麼都沒人信。他那弟弟也是倒黴,被他大哥硬生生逼着吃了馊的東西,給吃拉了肚子,強加給許家,知道再不說實話,就要被打闆子,什麼都說了。”
另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也湊過去,說道:“這算什麼,當時我就在外看着,大人将何管家叫過來的時候,人家還不承認,說是羅富和鄭大虎冤枉他們。羅富也是個謹慎,竟然将何管家給他的信都留着,筆迹一對照下不就分明了。”
“當日是羅家老母接的這信,羅家老母雖眼盲看不見人,但腦子可是清楚的很,周邊的鄰居也不眼瞎,都說來人穿着别提多體面了,高高在上的模樣,分明就是何管家。”
“那這信到底是不是何管家寫的?你快說說。”有人擠進去,好奇問道。
年輕男子見大家都朝他看去,神情有些自得起來,“當然~”
尾音拖長,想要拿喬,沒想到被先頭的中年男子搶回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