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穹頂投下細碎粼粼光暈,鋼琴聲從角落流淌出,入眼皆是西裝、禮服,空氣中彌漫着好聞的香氛,是虞音想象中的名流晚宴。
她挽着孟聞舒的胳膊,來的一路上她都禁止孟聞舒的觸碰,她這一身行頭可是整整做了六個小時,虞音有一張秾麗漂亮的臉,現在的她不再為生活瑣事發愁,周身帶着被金錢滋潤的嬌貴,五官更是極緻的精緻漂亮。
若有若無驚豔的目光,虞音得意擡起下巴。
與一旁鮮活的虞音相比,孟聞舒神情陰郁壓抑。
就是因為要參加這場宴會,她連音音嘴巴都不能吃。
孟聞舒很清楚這場宴會是為她做局,任明達八十歲了,本該頤養天年的年紀,還在商界活躍,真是貪心,貪心就要付出代價。
任明達八十大壽是在任家老宅辦的,老宅十分氣派,差不多有一個中型莊園大,虞音酸到不行,任明達的人生簡曆虞音草草瞄了一眼,誰知道賺的這些錢幹不幹淨。
突兀地,虞音反應過來,孟聞舒這麼有錢,肯定也有莊園。
那為什麼沒帶她去。
虞音覺得沒面子,真正的有錢人住的是莊園,怪不得有人質疑她不是豪門大小姐,原來她住的就是不上檔次。
很生氣的虞音掐了一把孟聞舒的手臂,在外面很注重顔面的虞音低聲發脾氣:“回去再找你算賬。”
根本不知道哪裡惹到虞音的孟聞舒頓時眼珠顫了顫,她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伸手就要抱虞音安撫。
虞音見狀,微微側身,出聲警告:“不準。”
孟聞舒整個人的色彩都黯然下來,加上一身黑色禮服,不是像給人過壽,倒像是送人出殡。
虞音氣得想扯孟聞舒的頭發,但一想到現在的場合,臉帶着羞惱的紅粉,低聲:“你在這樣,我以後都不陪你出門了,丢臉死了。”
孟聞舒神态一下調整好了:“音音,是我不好。”
虞音哼了一聲。
兩人之間的情況被有心人看在眼裡,對虞音的評估立馬做了調整。
任明達八十高齡,不見半點老态龍鐘,精神矍铄,他寒暄完,親自來到孟聞舒這個小輩面前打招呼。
孟聞舒的态度很是冷淡。
扶着任明達的是他的重孫,見到孟聞舒的态度,臉上難免帶出點不忿,很快被隐去,正好被虞音瞧了個正着,隻覺得這些有錢人表面功夫是做的真的好。
任明達人老成精很快把話題抛到虞音身上,“孟總身邊這位是您的愛人吧?”
愛人。
孟聞舒濃黑的眼珠動了動,蒼白陰郁的臉上此刻生動起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介紹:“是,我的愛人,虞音。”
搞什麼,這麼正式。
虞音莫名挺直腰背,拿出最好的狀态,面上帶着得體淺淺的笑容同任明達打招呼。
任明達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又說了一番場面話,這才離開。
虞音等人走了,随手拿起一旁的香槟抿了一口,隻覺得這場場面應付起來非常累,她虛虛挨着孟聞舒,裙擺下踩着高跟鞋的雙腳微微交叉,是一個很放松信賴的姿勢。
孟聞舒見虞音黑想抿第二口,伸手強硬接過:“會難受。”
虞音酒量不行,一喝多了就容易上臉。
"啰嗦。"虞音不滿哼了一聲,孟聞舒垂着眼睫,一副受氣樣,但要讓音音再喝酒是不可能的。
虞音忍住翻白眼的欲望,随手拿起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補充了糖分,整個人立馬有精神了,四周都是所謂的名流人士在交談一些虞音聽不懂的詞語,她記了幾個,準備到時候用用。
口中的甜味變淡,虞音後知後覺,眼神瞬間變得犀利,怎麼半天,除了東道主,沒有人和孟聞舒打招呼呢?
三千多億的身家,難道還排不上号嗎?
現在的錢這麼不值錢嗎?
虞音站正,恨鐵不成鋼湊到孟聞舒耳邊,像一個催愛人上進的妻子:“親愛的,今天多好的機會呀,你快去社交吧!”
然後賺到的錢都進她的口袋。
孟聞舒視線落在虞音的臉上,眼珠動了動,很快就有一對夫妻過來。
這對夫妻很奇怪,全程沒有任何眼神肢體接觸,兩人說話的時候黑漆漆的眼睛時不時直勾勾盯着虞音。
是那種黏糊糊的注視。
虞音有些不适。
這一對夫妻最後一臉黯然的離開,倒是有一些夫妻相了。
等人一走,虞音松了一口氣,拉着孟聞舒小聲八卦:“他們是不是那種豪門聯姻夫妻?”
孟聞舒學着虞音低聲:“是的,他們私下玩的很亂,音音離他們遠一點,不像我,音音是我的唯一。”
虞音沒好氣白了孟聞舒一眼,臉上粉粉的,真是的,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油膩。
角落的那對豪門夫妻,黑漆漆的眼睛動了動,臉上同時露出嫉恨扭曲的神情,該死的同類,居然抹黑他們,音音肯定對她們印象不好了。
想到這裡,他們同時心痛到流出眼淚。
其他人見夫妻倆那副精神不正常的樣子,一個個對孟聞舒名下新研發的治愈特效藥更加躊躇了,畢竟這兩人就是用了特效藥才會從那樣慘重的車禍中活下來。
有人小聲交流新出的消息。
說特效藥能讓人變年輕。
沒有人能拒絕重返青春的誘惑!
一時間,上了年紀的有錢人們呼吸開始變得滾燙,看向孟聞舒的視線變得灼熱無比,但知道孟聞舒古怪的規矩脾氣,一個個都按捺下來。
老實說,來和孟聞舒打招呼的人都有些奇怪,他們不像是來結交孟聞舒的,反倒是更像和她打招呼,虞音被捧的暈乎乎的,隻是她沒注意到,來到她跟前的人,眼珠都不是正常的顔色,是濃黑到深稠的顔色,是和孟聞舒眼睛一樣的顔色。
直到虞音神情帶出一點疲憊,再也沒人湊過來,虞音才漸漸松了口氣。
孟聞舒帶着虞音到宴廳外呼吸新鮮空氣。
外頭亮着夜燈,虞音踩着高跟鞋,腳有些發酸,她和孟聞舒找了一個有椅子的地方落座,還沒等她歇口氣,就見孟聞舒蹲在她腳旁,動作自然的為她脫掉腳上的高跟鞋。
雖然外面沒什麼人。
但這種在戶外的親昵,虞音很别扭,她微微動了動腳,臉上發紅,“你幹什麼,快起來,讓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結果孟聞舒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虞音皺眉,她俯身,湊到孟聞舒面前,看她在幹什麼。
隻見孟聞舒蒼白的臉上帶着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