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欲擡手,沒想到魏洵頑皮,立馬插嘴道:“母妃,大哥還在守孝,而且宮内又沒女人,拿絨花做什麼用?”
魏洛一愣,臉色頓時轉紅,欲擡起的手也頃刻間放下。
他是被氣的!
今日,魏洵已是第二次打斷他,是可忍熟不可忍,魏洛直視他,忍着心底怒火,隻是面上依舊帶着笑,道:“倒不如三弟宮裡女人多,那我拿着确實浪費。”
魏洛伸手将盤托推回去,眉眼彎彎看向魏洵,“三弟,你來挑。”
貴妃見狀,頓時瞪着魏洵,呵斥道:“三郎,殿下宮裡沒女人,你宮裡也不過是幾個小宮女,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貴妃暗暗駁回魏洛的話,待面對魏洛時,語氣又轉溫柔,“殿下别聽三郎胡謅,絨花漂亮,殿下可以留着,也可送人。”
魏洛看着絨花,還是沒動。
一時有些尴尬。
還是皇帝看不下去,大聲道:“貴妃讓你挑,别磨叽。阿瑤,你也一起挑。”
皇帝把沈瑤也叫進去。
十朵絨花,三個人分,一人三朵,還剩下一朵牡丹,按理說魏洛是太子,該他拿最多,可魏洵偏要拿四朵。
于是魏洛便不滿意。
眼看第四朵牡丹即将落入他手,魏洛當即“啪”地一聲,對着他手背就是一打,直接給魏洵打懵了,幾息後才反應過來,于是沖着魏洛嚷道:“你打我做什麼?”
“三弟,剩下一朵給沈姑娘。”
“可我有四個婢女,三朵怎麼分?”魏洵怒目圓睜。
“呵,你婢女倒戴的好首飾?”
“要你管?”
眼瞅兩人即将拌嘴,貴妃忙居中調解,“三郎,長幼有序,殿下既然說給阿瑤,你趕緊将手拿開。”
被打的人是他,貴妃還幫外人說話,使魏洵更加惱火,他瞪着兩人,喝道:“行行行,你們分,我不要了。”
他收回手,連之前拿的三朵花都“啪啪”摔在托盤上,氣呼呼地跑到皇帝跟前,委屈道:“父皇,你看他們,太欺負人。我拿朵花都不讓,大哥還打我手。”
他說完,伸出被魏洛打紅的手背,當面告狀,“都打紅了,為朵花至于嗎?又不是什麼稀世寶貝。父皇,你得為兒子做主,再送些珠钗給我。”
“……”
沈瑤看向魏洛,兩人眼裡都帶着尴尬,貴妃也很無語,無奈道:“三郎不要,你們兩人分正好。”
怎奈魏洵不要,魏洛順勢也放下絨花,他臉色難看,不過面對沈瑤時,還是擠出一個笑,“都給沈姑娘吧。”
語畢,擡腳朝外走去;與此同時,皇帝同意再給魏洵送一些珠钗。
魏洛聽聞,腳步微微一頓,捏緊拳頭,随後加快離宮步伐。
沈瑤心内震撼,手上的絨花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幾經猶豫,最後說道:“我給殿下送去。”忙追出去。
魏洛走得極快,待沈瑤追出宮外,兩人已相距百步。
“殿下,等等我~”
沈瑤邊跑邊喊,很快就追上魏洛。
她跑的有些急,魏洛見她臉蛋通紅,還喘着氣,不由笑道:“跑這麼快做什麼,我又不會丢。”
身體下意識反應,他想撫摸她臉頰,劉恒見狀忙咳嗽幾聲,提醒兩人這是宮裡,有人看着呢。
魏洛愣了愣,方才作罷。
沈瑤把手中絨花遞給魏洛,道:“殿下拿回去……”
“我不要。”魏洛打斷她,語氣溫柔,“絨花本就是送你的,你收好,記得戴上。”
沈瑤眨眨眼,頓時覺得手中絨花更加燙手,她一時愣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思忖間,魏洛道:“天色尚早,不然你來慈慶宮坐會?”
沈瑤尚未回答,劉恒又猛烈咳嗽,直到把兩人目光都吸引過來,才道:“殿下,奴才沒事,你們繼續……咳咳咳~”
沈瑤察言觀色,拒絕道:“不去了,姑姑還等我回宮,殿下若有事,派人找我便好。”
各自回宮。
*
翊坤宮内,皇帝和魏洵正愉快下棋,一堆内侍觀戰,周圍卻無貴妃身影。
沈瑤問:“貴妃在哪?”
“在暖閣梳妝。”
沈瑤遂來到貴妃寝殿,她正在寫書信。
沈瑤見狀,站在一旁不語,待貴妃寫好後,才走上前,接過信件揣入兜裡。
“無事就離宮回去吧。”
“嗯。”沈瑤點頭,待宮人将絨花都端來,沈瑤拿在手中時,她突然想到趙賢想入宮做内宦一事,心中一動,便道:“姑姑,我有個事,想請您幫忙。”
貴妃一愣,問道:“何事?”
沈瑤遂把趙賢一事,省去某些内容,盡數告知,“他于我有恩,所以我想幫幫他。”
貴妃聽聞後,先是沉默一陣,而後道:“所以他已淨身,是不是?”
“是的。”
貴妃讓人叫來翊坤宮管事太監張保,沈瑤認得他,數日前,正是他前去慈慶宮,催沈瑤離宮。
張保行禮完,貴妃看向他,吩咐道:“有個人要入宮做内宦,你回頭安排一下。”
“敢問娘娘,安排到哪?”
貴妃看向沈瑤,沈瑤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盡量好一點職位吧。”
張保道:“宮内共有十二監、四司、八局等二十四衙門,司禮監掌印章和批紅,禦馬監掌禦用兵符,直殿監掌宮殿衛生……”
張保将内宦衙門大概介紹一下,又道:“這事得容奴才打探一下,看最近哪個衙門缺人。”
“行,交給你去辦。”
張保離開後,沈瑤也跟着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