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沒回答，操控着輪椅一直往前。看見對方的動作，郁西沒再說話而是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很快到了水邊。

路行沿着岸邊一路前行，偶爾停下來眺望着寬闊的水面。又很快操控着輪椅向前。他似乎是在找什麼，似乎又隻是單純地吹風。

鞋子落在岸邊的青草上，發出“沙沙”聲。正當郁西以為這次勘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時候。

她面前原本在前進的輪椅突然停了下來，郁西也跟着停了下來。她以為跟前幾次情況一樣，路行隻是單純地享受清風時。

對方突然回頭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郁西，你過來一下。”

“咋啦？”郁西走了過去，順着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路行：“你去把那個袋子打開。”

“嗯？”一個黑色差不多跟她小臂一樣長的袋子，出現在郁西的視線裡。袋子裡明顯裝着什麼東西，看起來鼓鼓囊囊的。袋口的位置還用一根白色的塑料紮帶緊緊紮着。

袋子并沒有完全露出，還有一部分被岸邊的茂密的青草給擋住了。郁西踩着草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袋子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嘴裡嘟囔，“這裡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袋子？難道是什麼死去的雞鴨？”

郁西這麼說是有理由的，她小時候在農村的那段日子。家裡若是有什麼雞鴨突然一下死了好幾隻，家裡人就會把死去的雞鴨用塑料袋，或者化肥袋裝起來，再把它們扔到離家很遠的灌溉農田的水渠去。

她小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等過了幾年她也不知是在哪兒看到了原因。

一旦家裡有好幾隻畜生同時死亡，排除被老鼠藥之類的東西弄死後。一般都是以為雞發瘟了，這種雞死後身上也帶着病毒。要是将它草草就地掩埋，家裡其他健康的雞還是很容易幹感染病毒。

所以要将發瘟死去的雞，丢到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但又不能扔到别人家附近，隻能再遠一點，扔到水裡其他的雞便不會靠近——以此阻斷雞瘟的傳播。

不過随着科學知識普及以及教育發展，現在越來越來多的人了解病原體的傳播後，已經不這麼幹了。但仍有極少部分的農村老人，依舊按着自己過去的經驗處理。

“小心點，注意安全。”路行在背後提醒。

郁西這會兒已經到了水邊，距離黑色袋子不足一米的距離。她撇着嘴臉上充滿了嫌棄，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将袋子從水裡撈了出來。

她的手剛提起袋子準備用力，不料手裡的東西很重。不知道是袋子裡的東西原本重，還是因為袋子沾水後才變得那麼重。

光是用兩根手指的話，郁西根本用不上裡。她一橫，一把拽起袋子将它提了起來。在它出水的瞬間，一股水柱從裡面滋了出來。落到水面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兩秒後袋子輕了不少，郁西随手一扔袋子被扔到了地上。

在路行過來的功夫，郁西往前跑了幾步，到發現黑色袋子前一兩米的地方，用水洗了洗手。

等她洗完手，發現路行的眼神一直都落在她身上，“幹嘛？”

路行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黑色袋子，“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郁西看了看地上的袋子，又看了看路行的兩條腿，最後她隻能讓芋圓出來，幫她把這袋子給劃開。

郁西做好了，看見死雞死鴨的準備。結果當芋圓劃開袋子的時候，她倒吸一口氣，袋子裡确實裝着幾隻長着毛的生物。

不過不是雞鴨，而是四隻毛茸茸的小狗！

它們看起來一兩個月的模樣，有全身黑色的、也有大部分地方都是黑色，隻有偶爾幾處是白色的。其中有一隻就是通身黑，但是四隻爪子都是白的，跟帶了白手套一樣。

怎麼會是狗呢？郁西上前幾步，蹲下身用手拿起小狗一一查看，它們都渾身濕漉漉的，但無一例外的沒了呼吸。

郁西知道這種，家裡養狗是為了看家護院，一旦母狗下了太多崽。主人家會嫌狗吃得多，土狗又賣不上價。他們就會像這樣，用袋子裝上一部分狗崽把它們丢水裡淹死。

知道歸知道，但親眼看見這這幾隻小狗。郁西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尤其是這幾隻小狗都肥嘟嘟的，明顯狗媽媽用心喂養的。

她小時家裡也養過一隻狗，也是土狗。不過是公狗，聰明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