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暗魔沒看見，到是發現另一個怪物趴在一戶人家的窗台上，正往裡爬。”

“然後呢？它爬進去了嗎？”哪個租戶跟她一樣倒黴，都有着大晚上被怪物敲碎玻璃騷擾的經曆。

“沒。”路行搖搖頭，“那怪物還沒來得及進去，我掏槍了隻可惜它很靈活，逃走了。”

“槍？”郁西眉心一跳，“那怪物出現在幾樓啊？”

“情況緊急加上光線原因我沒太看清，層高大概在三四樓之間。”路行視線落到對方搭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你問這麼詳細，難道被破窗的那戶人家你認識？他們……是出事了嗎？”

“說不定我真認識。”　郁西輕聲說道。

什麼叫說不定認識？路行視線落到郁西臉上，正巧郁西此刻也正看着他。

“有一天晚上，我去小玉家找她聊些事情。突然有什麼東西進了我家，把我家門關上了，當時我身上沒帶鑰匙。于是我帶着芋圓繞到窗戶邊，想看看大晚上是什麼東西進了我家，結果……”

郁西眼神幽怨，“結果我剛挂到自家窗戶上，一顆子彈砰一下從我頭頂而過。吓了我一跳，我趕緊讓芋圓帶着我跑，結果那子彈就跟長了眼睛似得，一直跟在我身後。”

路行：……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忘了說，我家正好在4樓。”

路行如遭雷擊，他剛才說了什麼？“情況緊急加上光線原因我沒太看清，層高大概在三四樓之間。”

層高在三四樓之間……三四樓之間……四樓。自己說的這段話在他的腦袋裡不停地循環播放。

原來那天怎麼也打不中的怪物是她，路行哪裡還敢直視她的眼睛，立即心虛地低下頭。

而郁西這時已經站起身來，站在路行身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扔下一句“你擱這兒待着等我。”

路行聽話地點了點頭，哪還敢提出什麼異議。

“噔噔噔！”郁西上樓腳步踩得極重，每踩一下都像是踩在路行的腦袋上。他的頭越來越低，路行啊！路行！你幹得這叫什麼事？你差點用槍打死一個人！幸好她沒出事，不然你就成殺人兇手了！

直到再也聽不到腳步聲，路行才敢慢慢擡起頭。樓下再也看不到郁西的身影，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

路行的目光虛浮地落在遠處，像是隔了一層霧，明明睜着眼，卻仿佛什麼都沒看進去。

滞緩的空氣微微開始流動，一陣風吹過，斑駁的樹影在地上輕輕搖曳。

郁西一打開公共大門，就聽到“噼裡啪啦”的油爆聲，李奶奶正在廚房拿着鍋鏟在鍋裡不停地翻炒。見她回來，李奶奶還邀請她一起吃晚飯。

郁西原本是想拒絕的，路行還在樓下。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拿槍打她的人是他！郁西又改變了主意，“好啊，正好我也餓了。”

郁西答應的時候，李奶奶正在往鍋裡扔青椒， “好好，那你收拾收拾，米飯已經煮好了，等菜一做出來。我們就吃飯！”

“好！”郁西進廚房洗了個手，就開始幫忙在兩家門口走廊位置擺放桌椅。

梁玉聽到聲音，放下作業從房間出來一起幫忙。

吃完飯郁西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李奶奶連忙起身，“不用你做，你放那兒我自己收拾。”

“還是我來吧。”郁西手腳麻利地将碗筷收集到了一塊兒，“您都在外累了一天了，回來還洗菜做飯。我可不能吃白食，再說了我年輕人手腳快。這幾個碗我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您跟小玉下樓一邊聊天一邊消食多好。”

李奶奶被郁西幾句話說得喜笑顔開，“好好好，那我就享享小西的福，吃完飯不收拾在這兒跟囡囡聊會天。”

郁西捧着一堆碗進了廚房，等她出來後走廊上的桌椅已經被收了起來。房間的門還關着，祖孫倆看樣子似乎真如郁西之前說得那樣，下樓消食去了。

郁西回到自己的房間沖了個澡，換上了自己的工作服，準備下樓推着路行回小區。

樓下……

李奶奶原本是準備跟孫女在樓下消食散步 ，但她剛下樓梯就看到樹蔭下坐着輪椅的路行。

這不是剛才在小西旁邊的男生嗎？李奶奶牽着梁玉走了過去，“你是小西的朋友，現在是在等小西嗎？”

朋友？路行心中有些不确定，要是知道自己差點拿槍打過郁西之前，他還能勉強認為兩人是朋友了，但現在他有些不太确定。

他點點頭，隻回複了後面那個問題，“在等她。”

“那你還要等一會兒。”李奶奶好心告知，“她現在正在洗碗，估計還要個幾分鐘。”

“洗碗？”路行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洗碗。難道她已經吃完飯了？

在他思考的功夫，李奶奶已經笑眯眯地來到了他的跟前，“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你和小西認識多久了？”

面對老人的問題，路行一一回複，“叫路行。”

“路行？是哪兩個字？”李奶奶問，“是大寫的壹貳叁肆伍陸那個陸嗎？”

“不是，是馬路的路。路雖遠，行則将至。所以我爸媽給我取名叫路行。和郁西認識大概……不到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