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1睜開眼,又來到了一個小世界。
8811:系統,你在不在?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腦海裡還是沒有撕渣系統那笑嘻嘻的聲音。
于是,她又呼喚了一次:呼叫撕渣系統。
結果,8811的腦海裡仍然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
她蹙了蹙眉,放棄了呼叫系統的想法。和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系統搭檔了三個小世界,她已經習慣了。
于是,她起身坐好,開始整理這具身體腦海裡的信息。
她的這具身體的原主名字叫做管薇,是一名大二學生,家住在下水縣某個破産國企——船運公司的小區裡頭。
她的父親,11年前已經去世,這些年就是她與母親向美雲相依為命。向美雲稍稍識點字,隻能打一些零工撫養管薇,并将她供成了大學生。
11年前,管薇的父親剛去世兩個多月,這家船運公司隻剩下的唯二兩個領導之一——經理杜世海就遊說向美雲同意拆除他們居住的老房子,用于修建保障性住房。
管薇的父親,在90年代就花錢購買了船運公司的一間瓦房,當做自己的婚房,然後迎娶了來自農村的向美雲,此後一家三口均居住在這間瓦房内。
這時的一家三口,父親是城鎮戶口,管薇跟着母親是農村戶口。管薇出生沒多久,國企就迎來了破産潮和下崗潮,管薇的父親也下崗了。
當時的小縣城,連所謂的超市都沒有一個,管薇的父親也僅僅是中學畢業,除了開船也沒有其他技能。因此,父親跟随母親當起了農民種地,也能勉強糊口。
管薇的父親去世之後,挂着個經理名頭的杜世海幾次勸說向美雲簽字,讓她同意拆除房子。
向美雲當時也疑惑,自己的戶口不在此處,拆了房子他們就無地居住了。
這時的杜世海,為了哄得某局局長的開心,将向美雲母女倆的未來的生活吹得天花亂墜——拆了房子以後你們就能住上小洋房、孩子的學習生活也會更好之類的。
他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是國家保障民生的工作,這個保障性住房你們肯定也能住,還說我們群衆應該支持國家的工作。
當時的向美雲剛剛失去丈夫,孩子還年幼,自己本身也沒有什麼主見,在周圍鄰居紛紛簽字之後,熬不過這個領導的軟硬兼施,也簽了字。
向美雲是簽了字同意拆除房子,并不知道應該和船運公司的領導再簽其他文件或合同,說明她們的戶口問題,如果以後新建的房子沒法居住了,能否在船運公司再給她找個小瓦房安置下來。
向美雲搬家的當天,他們的這間瓦房就被推倒了,她甚至連老房子的一片瓦都沒摸到。晚上再次回來的時候,之前住的房子已成一片平地。
這時,杜世海開始催促向美雲等人交錢,要居住這個房子,必須交10年的房租,同時還有3000元的建築垃圾清理費。
而這個時候,距離管薇的爸爸去世僅有三個月。管薇的爸爸,得的是癌症,治病已經掏空了全部家底,管薇家可以說是一貧如洗。
向美雲的兄弟姐妹都是農民,這時的他們所在的農村還未開始種植其他經濟作物,一年就種兩季水稻還有一些菜,農村的收入低得吓人。
但是,向美雲的姐姐姐夫還是東拼西湊,給她湊足了這筆錢。在這一年冬天,向美雲拿到了所謂的保障性住房的鑰匙,帶着小小的管薇住了進去。
11年後,合同到期。杜世海在某天召開的船運公司的臨時會議上,宣布向美雲和管薇無權再居住這套房子。
而這個消息,杜世海甚至沒有直接通知當事人,向美雲還是在某天工作回來之後,從鄰居的嘴裡得知的。
此時正值假期,向美雲把女兒叫了回來,孤兒寡母一起去到船運公司唯一剩下來的那間辦公室,去找經理杜世海。
杜世海一見他們,便假惺惺地說:“我也沒有辦法了,上頭不給你們住,我并沒有想要趕走你們的意思。”
向美雲請求對方,能不能稍稍幫他們想想辦法,這一時半會的讓她們走,她們母女倆也沒處可去呀。
杜世海又說:“上頭下的命令我怎麼可能改變?”
向美雲哀求對方:“時間實在太緊了,我們真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家裡的東西一下子也沒辦法搬了。能不能在船運公司找間瓦房,讓我們過渡一下。”
杜世海:“哪有房子!全都住滿了!”
向美雲靜了一會兒,又開口:“瓦房就可以了,我們不需要其他的。畢竟我們之前住的也是一間瓦房。”
杜世海:“都是危房,沒法讓你們住。”
這時,來交水電費的一位老奶奶聽到了,也幫着腔:“人家就剩母女倆了,房子又沒有了,你一下子突然讓人家走,這就是為難人家。再讓人家在這房子裡住上一段時間,緩緩吧。”
杜世海:“不行!上頭的命令就這樣!”
說完這話,杜如海似乎覺得不妥,話又軟了下來,又說:“是社區這邊不同意,你們給社區寫個申請書看看吧。”
管薇母女倆像是得到了什麼神仙指令一般,奉若圭臬,連連點頭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