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衛生和扣半個月工資你選。]
[黑子:......]
很快給人發來張照片,背景是他們酒館的地闆,上邊擱着倆水桶和一個大拖把,
[黑子:哥你放心,保準讓咱酒館變得跟新的一樣!]
賀骥沒再回他。
靠着樓梯口支了半根煙。
這支煙是付淮槿剛剛遞到他手裡的,遞的時候那人的手修長、細膩,拇指内側那兒一點點擦傷。
是标準的麻醉醫生術後會留下的痕迹。
很辛苦吧。
從畢業以後到現在幾乎從來沒休息過。
賀骥想着那隻手,忽然就有些抽不下去。
收起來,走到付淮槿房間門口。
在那站了快十分鐘才回到自己屋裡。
因為某些私心,他特意把對方的客房安排在自己隔壁。
真的回到房間以後,賀骥發現兩個房間隻一牆之隔。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遠了。
遠到賀骥從國外回來以後,頭一回睡得很淺,半點動靜都會讓他迅速睜眼。
可即便這樣,醒來以後還是沒覺得多困。
洗漱完以後,賀骥準備喊隔壁的付淮槿一塊下樓吃點早餐。
結果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告訴他人家早起床了,正在付廠長的房間裡和人說話。
賀骥到了那兒才發現房間門是開的,裡邊隻有付淮槿一個人。
他正坐在他哥床上,手裡拿着的應該是之前做過的腦電圖和顱腦CT檢查。
付淮槿做任何事都能很快陷入專注,即便現在窗簾沒拉,外邊一束陽光打在他臉上,忽明忽暗,也不妨礙他繼續看。
全部看完以後才徹底放松下來,頭靠在床頭闆上。
像是在假寐。
賀骥靠在那兒睨了他一會。
沒打擾。
下樓,讓管家準備早餐。
沒多會付家兩兄弟一塊從樓上下來。
期間付磊還故意去抻他弟的腦袋,後者也在這股力道裡輕笑一聲。
應該是和好了。
“賀老闆。”
付磊看到賀骥恨不得比看到他弟還激動,快步走過來:
“吃過了麼?”
“已經讓人去準備了。”
賀骥先去看付磊,手在人大臂上拍拍,又去看付淮槿,“咖啡豆漿還是牛奶。”
沒等付淮槿,他哥已經很快接道:
“哎呀呀,賀老闆,我昨天就沒機會下廚房,今天一定要讓我來做!”
說着已經撸起袖子,往他們後廚的方向走去。
餐廳又隻剩下他們倆。
付淮槿看着賀骥:“豆漿吧。”
“行。”
賀骥說着已經走到旁邊飲品區。
打了兩杯豆漿放桌上,付淮槿心情看着還挺不錯,調侃他道:
“你們酒館不會連這玩意都有吧?”
“那個還真沒有,但要是付醫生喜歡,說不定以後會安排在早上。”賀骥說。
“早上還開門啊?”付淮槿驚訝。
“嗯。”
他沒說具體是為什麼,付淮槿也沒多問。
隻是在心裡又一次感歎。
昨天他就知道賀骥隻比他大三歲,三十五的年紀就坐擁一整座酒莊,長得高大俊美,身材保持的好,看周圍人對他的稱呼和态度,特别像是哪家的少爺。
但身上卻看不到半點富家公子氣,自帶的野性反而像是當過兵的,有思維有想法,什麼事都願意親力親為。
認真看下來,長相好像是這個人身上最不值得被稱道的優點。
也難怪席飛願意這麼上趕着......
其實昨晚那通電話對付淮槿不是沒有影響。
但再有影響面上也得端着,三十大幾的人,清醒的時候就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比起之前,現在付淮槿更多的是一種釋懷。
席飛再怎麼樣,想找誰處對象都跟他沒關系了。
“付醫生。”賀骥緊挨着他坐下:“在想什麼?”
付淮槿收回注意力,表情很淡:
“沒什麼。”
“真的?”
“恩。”
付淮槿先應一聲,很快又擡頭看他,“哦對了,那些檢查報告剛才我都已經看過,很全面,就是時間間隔的有點久。”
“下次我可以帶我哥去我醫院做。”
賀骥卻說:“體檢我們這裡每半年都會安排一次,付醫生不用擔心。”
人都這麼說了,付淮槿也不好再說什麼、
隻能道:“謝謝你。”
“應該的。”
客客氣氣的兩句話,桌上的兩人又同時沉默下來。
一通電話似乎直接把這段關系打回原點。
好像說什麼都多餘。
角落裡的窗簾被風吹得飄起來。
昨天晚上才和人站在一起,共用一個打火機,吹着涼風,喝葡萄酒的日子像是從來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