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槿沒想到剛把車開進醫院就接到席岄的電話。
對方昨天還在朋友圈曬自己在平藏的視頻,玩得挺瘋的,相比之下付淮槿三個月前去的酒莊被襯得太小兒科。
“你倆分手啦?”
“恩。”付淮槿應一聲,“分挺久了。”
車開進停車位,挂擋、熄火,又問她:“他去找你了?”
“沒,就昨天回家發瘋,吵得爸媽一夜沒睡。”席岄像是真得很頭疼,聲音一頓一頓的:
“淩晨三點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
付淮槿沉默片刻:“那你要回來麼?”
“我才不回去呢!”席岄在那邊一嗤,“他們自己慣到大的兒子自己收去,憑什麼這時候當甩手掌櫃?”
“姑奶奶我可是很忙的好不好。”
付淮槿聽完她說的這些話,忍不住笑出聲,笑意卻真的沒往心裡走。
看向車窗外:
“等我下班以後約他出來談談吧。”
“别,千萬别!我可不是來通風報信的!!”席岄像是徹底醒了,聲音一下高八度: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跟你說,無論他怎麼求你,是撒潑是哭還是鬧自殺,你都不要答應!”
“讓他在那兒折騰,等他折騰累了自己就消停了,千萬别心軟。”
這麼多年,付淮槿也知道席飛是怎麼樣的人,但他同樣也了解席岄。
知道人沒表現出來的那麼爽快。
現在有意想讓她輕松點,故意說:“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我說真的,哎......就是他這人吧,從小被我們寵慣了,覺得誰都應該順着他,稍微一個什麼不如意就跟全世界都欠他那樣,但也隻敢在我們面前鬧鬧。”
她那邊像是有人叫她,席岄遠遠一嚎,又回來繼續對着付淮槿: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别一心軟又跟他妥協了。”
“我不會妥協的。”
付淮槿說完以後那邊人笑盈盈對他說了個“拜”,很快就去忙自己的了。
付淮槿先坐在車裡沒動。
嗡嗡——
手機又震了下。
一堆陌生短信,應該是席飛從哪個朋友那裡借的手機。
說想他,想得不行,從身體到心裡的都想他,求付淮槿無論怎麼樣都要出來見他一面。
還說自己生病了,現在渾身難受,快要死了,要是付淮槿不管他他會疼死的,他真的不能失去他。
付淮槿本來想跟之前那樣全部删除。
但這回猶豫了下,給那邊發過去:
[可以見面,但這一面默認是最後一次,無論你再怎麼樣,是哭是鬧,還是怎麼折騰你姐姐,都和我沒關系。]
那邊先是沒回複他。
等付淮槿換好衣服,準備進手術室的時候才回過來。
[你真這麼狠心?]
付淮槿給那邊回複:
[席飛,我其實是不願意這樣的,好聚好散吧。]
這時候手機又震了。
[我知道你現在還在生我的氣,沒關系,我願意給你時間。]
[我愛你。]
席飛的性子就是這樣。
别人說什麼都沒聽見,完全無視對方意思,全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付淮槿也沒慣着他,先把短信删了,再把這個号碼也拖進黑名單。
發完以後付淮槿覺得很平靜。
連跟在他身邊的張萌萌都沒察覺到他情緒受影響,反而感覺她老大這次回來精神好不少,不像之前那樣緊繃着。
捎帶她都覺得如沐春風。
一次中午吃飯的時候,萌萌打飯回來,搬個凳子坐到人邊上:
“老大,你說我要不要也找個地方旅旅遊。”
“怎麼?”
“就想去了嘛,一天天的工作多累呀,出去一趟回來沒準那些配藥的式子我不複習就能記住。”
付淮槿沒反駁她說的,隻道:“想去就去吧。”
頓了下又說:“隻要你能請到假。”
張萌萌:“......”
更紮心了。
她正式工作還不滿一年,年假是批不下來的。
付淮槿也沒接她幽怨的小眼神,把面前一直開着的筆記本電腦推到她面前,問說:
“你知道這個怎麼導到手機軟件裡麼?”
是賀骥給他發來了幾首歌。
但發的時候都是mp3文件,付淮槿平常習慣用軟件聽歌,這樣的文件隻有在微信裡頭才能開開。
張萌萌往那看眼,眼珠子咕噜一轉:
“導不了,老大你這個音頻導過去格式不兼容,隻能在微信裡聽聽。”
其實是可以導的。
張萌萌同學嫉妒人出去玩不帶她,故意不告訴她老大,而且她覺得這麼簡單的操作付醫生研究兩下自己就能搞定。
說完以後沒再看他,抱着餐盒出去了。
但付醫生是真不懂......
付淮槿大二的時候才用上智能機,但那時候他天天泡在實驗室裡,操作離心機的熟練度都比手機要高。
直到現在手機裡全部軟件加一塊不超過五個。
付淮槿也沒有發信息問賀骥,準确說從酒莊回來他就再沒和人聯系過。
這幾首歌發過來的時候他上台手術剛做完,當時忘了回複,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兩個月。
他已經有六十來天沒跟賀骥說過話了。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他和賀骥這樣的人生活中就不可能有交集。
付淮槿從微信裡把和賀骥的對話框打開,點進這首歌裡邊。
悠揚的音樂在耳邊響起,付淮槿戴上耳機,聽着聽着閉上眼,整個人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