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莞爾一笑:“那工程圖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王爺,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這做成無字書狀是為何呢?能否請大人給我解答解答?”
“這……”
郭石仁一時間啞住聲音,面露遲疑之色。
京墨随意的坐到喻九白原先的位置上,沖後者一笑,京墨向來這樣,喻九白對他做任何僭越之事都不感到奇怪,看着他的面龐,一瞬間有些被晃了一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京墨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回來的這麼快,而且宋慎居然沒跟在他身邊,這讓他有一些奇怪。
按照他對這人的了解,如果是回來的話,他定然會帶着宋慎那人一起,要麼便是自己殿後。
但他如今回來了,那便是手裡有關鍵的東西,而宋慎應當會比京墨更早些才對,當下這情況是他如何都想不到的。
“郭大人。”
京墨突然出聲。
喻九白一愣,從思索中分神看了一眼,面前這人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神色反而沉得很。
“你的才學抱負,我爺爺倒是與我說過些,”京墨頓了頓,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這水利工程不建,我可以理解,朝廷不撥款,怕是大人也有心無力,但是大人,我可好奇了,其實冀州缺糧不不止這段時間了吧?”
郭石仁默了一下:“……王妃,下官不明白。”
京墨挑了挑眉,沒答。
這邊是在裝傻充愣了,他唉歎一聲,求助性的看向了喻九白,後者倒是一語不發,自顧自的站在一邊,似乎是要看京墨接下來要如何說。
京墨隻得無奈的歎道:“不明白呀,那大人要如何才能懂呢?大人不妨想想這冊子從哪拿的?”
見跪着的那人還是一聲不吭,京墨這才繼續說下去。
“說起來,大人那庶子怎會住在這貧民窟?”
聞言,郭石仁臉色一時間不太好看了。
他聲音有些發顫:“是淮山帶大人們去查的嗎?”
“如實說,本王會從輕發落。”喻九白終于出聲。
郭石仁面露怯色的看了眼喻九白,似乎知道再怎麼隐瞞的話也無濟于事,隻能搖了搖頭。
“那水利圖不是初版,初版自然是沒問題,現在藏着的是經過改動的,王爺,我冤枉啊!這藏着的東西是為了……”
見郭石仁的語氣一瞬間激動了些,京墨打了個哈欠出聲:“是為了百姓,我猜你要這麼說。”
“那既是為了百姓,不妨解釋解釋這個?”
京墨話音剛落便從袖中甩出一封書信,丢到了這知府大人的眼前。
郭石仁目光掃過上邊的落款,瞳孔驟然收縮。
喻九白也随着京墨的動作看了過去,他倒是不知道有什麼書信,怕是京墨從那流寇窩處搜來的。
但是不看還好,這一看喻九白頓時怒火中燒。
他怒笑道:“郭石仁,私通外敵這事你也幹得出來!?”
還沒等他回答,喻九白便怒甩袖子:“來人,給本王看好知府大人!”
說罷,就看了眼京墨。
京墨被這麼看一眼,當下便知道他的意思,起身朝門外走去,還不忘放慢腳步,等喻九白跟上。
等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時,京墨這才抱臂挑眉看着他。
“宋慎呢?”
喻九白開門見山道。
京墨有些怔住:“他不是先回去了嗎?”
聞言,喻九白眉頭頓時皺地死緊。
見眼前人心情似乎不算太好,京墨此刻也沒什麼逗人打趣的心情,手落在喻九白背上,難得的替他順了順氣。
“安了,王爺。宋慎是你的人,他如何做事您應當有考量的。”
喻九白默了下,這才動手拍開京墨的手,換了個話題:“那流寇窩……是狄狁人的?”
京墨嗯了一聲:“大概率是吧,但王爺别忘了,這可與皇城司有關系,幕後也不知是哪一方主導。”
那……
喻九白沒問出口,他默默的打量了一下京墨的臉,這人的長相果然還是不似大晟人,那雙眼睛便是如此。
“風險太大了。”他輕聲道。
京墨頓了頓,不自在的咽了下口水,似乎想起什麼來一樣,這才從身上翻翻找找,好不容易翻出一部賬薄。
他将薄子朝喻九白的方向一遞,倒是沒有去看他。
“王爺,你要的東西。”
喻九白低頭,果然是那被郭石仁百般藏着的賬簿,雖說這知府确實有問題,但還是缺一些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他需要這賬簿。
喻九白點了點頭,将薄子收下,這才突然注意到京墨的脖子竟然梗地通紅。
他愣了一下,憂郁性的開口問道:“京墨,你衣服穿少了嗎?”
京墨:“……”
他有些幽怨的扭頭看着喻九白。
不過京墨也沒有想着與喻九白解釋些什麼,他反而是想到另外一件事,現如今這事情倒是較為緊張。
隻見京墨神色微凝:“那坑底沼澤的查探隊伍,王爺可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