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刻意留給她的嗎?
也不知道他今天去公司會發生什麼?
八點就到公司的錢塘霖又提着公文包出了公司,開車離開。
直到九點他才轉回公司,迎接他的是四道渴盼的目光。
他有些不忍直視,眼睛閃到辦公室辦公桌後面的牆上,唐林動漫四個大字更是讓他心口悶悶的。
該怎麼開口告訴他們才不會太過殘忍,他橫想豎想愣是沒能想出一個辦法來。
大家需要的是希望,是資金的支撐,是辛勞汗水的褒獎,可現在他手裡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給他們不說,還要讓他們失望,無助,絕望。
該說的話躲也躲不過去,他心一橫,拂開愧疚的思緒,硬着頭皮宣告結果。
“兄弟們,對不住,昨天的合作沒談成……”
四張臉同時呆住,渴望的眼神頓然變成失望,比他大兩歲的餘向思似是受了什麼刺激,頹廢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他嘴巴咬住桌角,生無可戀,“唐霖啊,我昨天剛相親相到一個合适的姑娘,今天我還答應帶她去看電影的。”
相親一次就成功的錢唐霖對此深表遺憾,默默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啃咬桌子的嘴跟前,“抱歉兄弟!”
他不明白,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餘向思像是吊死在了相親這一條單行線上,而且越行越遠。
他疑惑,見過那麼相親對象的人怎麼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呢?
但現在好像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撫餘向思那顆受傷的心靈。
他正要寬慰以言語,就聽見身後跟他同齡的蘇北榜大喊一聲,“晴天霹靂呀!不行,我有點兒撐不住,快扶我一把!”
蘇北榜雙手按上快要失去跳動的心髒,哭喪着臉,朝他伸出顫抖的手。
他們的反應,有點出乎錢唐霖的預料,但好在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内,并且習以為常。
他對着朝他伸來的手輕輕拍去,溫和嫌棄,“浮誇了啊!”
剛料理完眼前身後又一道響亮的哀嚎,“怎麼會這樣?我妹還等着我給她買新手機呢!”
柯問竹蹲在地上,抱住比他大三歲的錢唐霖的大腿,扁扁嘴委屈道:“錢哥,錢總,好哥哥不應該讓妹妹傷心的,對不對?”
一句不應該讓妹妹傷心,打碎了錢唐霖的心理預期。
雖然想過合作沒談成的結果會很凄慘,可他沒想到這三個人的情緒頓如開鑿的河水,悲怆欲絕的痛哭聲,如滾滾的風浪,差點把他給淹沒。
幸好還有一個正常的滑萬振,三十二歲的人就擺出一副老生常談的架勢,無所謂的來一句,“反正都這樣了,有什麼好哭的,再找一個贊助商不就好了。”
他這話可說到錢唐霖心坎裡去了,隻要他們再跟着他吃一個月的饅頭鹹菜,他或許就可以東山再起了。
他贊賞的拍拍滑萬振的肩膀,鼓舞士氣,“萬振說的對,我會再努力找的。”
他這邊話音剛落,萬振就跪地痛哭起來。
他情緒崩潰的模樣比前三個還要來的厲害,錢唐林趕緊把他扶起來,納悶問:“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什麼好哭的嗎?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投資商沒了可以再找,我的愛情沒了,上哪找去啊?”滑萬振捶胸頓足,聲淚俱下。
那三個表情淡淡的,仿佛習以為常,沒有一個人過來勸他。
原來這小子正被愛情折磨的生不如死,錢唐霖還以為剛才他那豪言壯語是發自内心的,不由暗自失笑。
基本的生活都要維持不住了,滑萬振還在為愛情痛的死去活來。
哎!還真是不知道生活艱辛是何物啊!
他從那四人的悲傷中拔出快要沉淪深淵的視線,望向牆上那已經轉到十點的時針,看向靠北牆的三個位置還空着,又望望空蕩的門口。
“這三個小子又去通宵打遊戲了吧。”
餘向思對着那三個挨在一起的辦公桌椅切一口,“隻要沒活兒他們就往死裡玩兒遊戲,也不知道帶我一個。”
怨氣挺重,錢唐霖再次善意提醒,“大哥您今年高壽啊,還跟那些小孩兒混在一起玩遊戲,你還想不想找對象啊?”
“玩遊戲一樣能找到對象的,我們村兒一個鄰居就是在打遊戲的時候談的對象,現在都結婚了呢!”餘向思不想再單單靠相親這一條死路了,痛定思痛的他想拓展一下認識女孩子的路徑。
“帶你?哼!得了吧,不帶你,能活一群,帶上你準死一窩,還找對象,整天忙着找複活金丹還差不多!”蘇北榜冷切切的瞅他一眼。
上次他帶餘向思玩遊戲,就是被他這個豬隊友給拖累死的,害得他做一個星期的跑環任務才幸免于難。
柯問竹也遭受過他的荼毒,想起遊戲裡的慘況,他咧嘴哼笑,“我說餘向思啊,你怎麼就這麼熱衷于讓大家夥兒跟你一起同歸于盡呢!”
“你才同歸于盡呐!”餘向思辯解,怨氣森森的咕哝,“那還不都是你們見死不救!”
公司裡這七個人,加起來也三百歲了,怎麼還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的貪玩!
錢唐霖扯扯苦澀的嘴角,忽然懷疑,難道自己看人的眼光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