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急,語氣也重了些。
“沒事,真的。我在好好做康複。我也不能真的終日閑在家裡,也要有點進步不是嗎。不和你說是因為不是什麼要命的手術,如果我真挺不過來了,肯定叫你回來。”
他聲音懶散,帶着點少爺脾氣的吊兒郎當。
哪怕是玩笑,我也聽不得他說挺不過來之類的話。我嗔怪:“盡瞎說。你快呸掉。”
“檸檸,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我送你出國讀哲學,你就學會了呸掉這種開解之法?”
電話裡的他發了個哈欠,輕笑着說。
“我不愛聽你說不吉利的話。”我聲音認真,沒有半分附和他玩笑的意味。因為我不敢想象,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我該怎麼辦。如果是真的,恐怕我大半個心髒都要塌方了。哪怕不在一起,哪怕他不愛我,哪怕再也不相見,隻要他好好活着,我心裡就有堅實的支撐。
可能是紀春山聽到我語氣認真。他服軟:“好好好,呸呸呸。呸掉了,我會長命百歲的。”
他沒個正形。
我歎氣。叮囑他寒潮來了要加衣。
他懶洋洋應了幾句,而後不緊不慢說:“檸檸,加油,擁抱你選擇的生活。不要瞻前顧後,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明白嗎?”
“嗯。好。要下雪了,哥哥。你的腿不要着涼。右手要記得戴手托。如果打牌,讓他們每一小時幫你活動一下,久坐要戴護腰。”
紀春山良久沒說話。而後淡淡笑了。語氣裡有暖意。
“很少打牌了。我也找點正事做做。有時身子狀态好,也會畫些山水小品。”
我聞言心裡覺得寬慰。
他沒有問我去吳城具體做什麼,住哪裡。換做從前,他會問得很細。我看時間不早,和他道了别。
因為不放心,挂了電話後給他的管家打過去,确認了他身體确無大礙,才松口氣。
倒是秋容,直到我要去吳城,後來打了很多次電話,說以後約飯就很難了,埋怨我為什麼要接受異地工作。我笑說請她吳城玩,吳城鐘靈毓秀,是無數作家和畫家的夢裡水鄉,艾倫也可以來感受秀美一面的中國韻味。
秋容歎息。
“檸檸,你和我哥真的分開了嗎?”
“嗯,是的。”
“唉,不是我多事,最近我哥身邊多了幾個想要靠近的女生哦。”
我聞言,心裡多少有點吃味。我一向是不自信的,随便什麼女孩,恐怕都要比我活潑可愛,也難怪紀春山對我的事不再有興趣。
或許,這樣也好。或許原本他就更适合陽光可愛的女孩,隻要對他好,隻要他喜歡,我又有什麼立場覺得吃醋呢。
“隻要哥哥健康快樂!。身邊是誰,不重要。”
我淡淡說。
秋容沉沉歎息:“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不會分開的。”
“秋容,這不像你的。你怎麼也像我一樣内耗起來了。我和他之間的問題,一直都有,隻是我們都怕傷害對方避而不談。但越是回避,問題就越是尖銳,和你沒有關系。”
“檸檸,你變了。你更理性更清醒更勇敢了,大女孩了。”
秋容老氣橫秋點評我。
“哎呦,歡迎你來吳城找我玩。”我笑笑,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