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林傑最先響應,一邊翻菜單一邊嘀咕,“我看看有沒有好喝點的果茶,不想喝碳酸了。”
“有一款柚子茶還不錯。”彭欣眼尖地指了指,“上次我朋友請我喝過,酸甜不膩。”
“我來瓶椰子汁就好。”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點着,氣氛漸漸熱起來。
“棠棠,你想喝什麼呀?”彭欣問了問對面正在低頭喝湯的蘇念棠。
“有沒有酒?”蘇念棠沒擡頭,聲音悶在湯碗邊。
桌上瞬間安靜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彭欣一愣:“你認真的?”
“就一點。”蘇念棠笑着說,語氣柔和,“點個低度的,不耽誤明天上課。”
“可以啊!”紀遠澤立刻興奮了,“念棠,你要是喝我也點一杯。”
“她不喝。”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紀遠澤。
江執正慢條斯理地給蘇念棠續茶,尾音帶了一點不容拒絕。
彭欣小聲跟林傑咬耳朵:“我怎麼感覺,江大神剛剛那句‘不喝’好兇啊。”
蘇念棠把菜單拿過來,翻到酒水一欄,手指指着“柚子酒”,對服務員說:“來一瓶,謝謝。”
“好的,需要幾個杯子呢?”服務員問。
“一個吧,需要加冰塊。”蘇念棠把菜單合上,微笑着遞給服務員。
“那我拿瓶啤酒吧,我一開始還怕喝啤酒會不符合這高檔氛圍。”林傑松了口氣似的笑了起來,“現在放心了,咱們有人帶頭造反。”
很快,服務員将酒送了上來。
酒和杯子是分開的。
服務員先将透明細長的玻璃杯放在蘇念棠的右手邊,裡面按照她的要求裝了幾塊冰塊,然後将冰桶放在小托盤上,與那瓶未開封的柚子酒擺在一起。
“請問需要現在就開封嗎?”服務員問。
蘇念棠看着江執的眼睛,點了點頭。
服務員應聲,從托盤上取起那瓶柚子酒,動作規範地旋開瓶蓋,淡淡的柚子味随着酒氣彌散在空氣裡。
服務員将酒倒入杯子後遞到她手邊,輕聲說:“請慢用。”
蘇念棠“謝謝”兩個字輕輕落下,接過酒杯,淡黃色的酒液在透明杯中輕輕晃動,她低頭抿了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快點快點,我都快餓暈了。”林傑拎起碗笑着說,手中的筷子已經虎視眈眈地盯上了桌中央的廣式燒鵝。
“你慢點。”彭欣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夾走了最大那塊燒鵝,皮脆肉嫩。
“你們可得快點。”紀遠澤看着兩個不争氣的隊友,“江大神剛剛不是已經給念棠夾兩道了?”
“夾了?我不是第一個動筷的嗎?”林傑一愣。
“你沒看到是你眼神不好。”彭欣一邊往自己碗裡夾菜,一邊壓低聲音笑:“你隻看她喝酒去了,江哥動作早就開始了。”
蘇念棠夾了一口碗裡的糖醋排骨,臉頰因為酒意泛着淡淡的紅。
她吃得慢,一邊聽着他們聊天一邊笑,偶爾會加入他們的聊天,眼裡總是泛起笑意,像星星撞進眼睛裡亮着光。
蘇念棠偏頭看了眼江執,問:“這銀耳羹不錯,你喝嗎?”
江執沒說話,隻默默把自己的碗推過去一點,蘇念棠立刻會意,将銀耳羹轉到自己的面前,幫他盛了一碗。
桌上的熱鬧聲還在繼續。
“來來來,幹杯幹杯!”林傑舉起啤酒,“酒的酒,茶的茶,我們不醉不歸!”
“我們明天還要上課!”彭欣拍他,“别現在就發酒瘋。”
蘇念棠被他們鬧得笑起來,側頭一動,卻正撞上江執的目光。
“看什麼?”她聲音輕輕的,帶着一點不自覺的軟,“我臉上有柚子酒嗎?”
桌上衆人依舊在聊八卦搶菜,沒誰注意到角落裡這對佳人的柔情四溢。
隻有紀遠澤默默咬了下筷子,側身湊近林傑,壓低聲音道:“你信不信她要是再喝兩口,江大神今天就不回宿舍了。”
林傑一愣,啤酒剛喝進去半口,差點被嗆到:“你是說他今晚要直接護送回公寓?”
紀遠澤雙手撐着臉,感慨地說:“還得是年輕人的戀愛好磕啊!”
林傑看了看那邊江執,果然正低頭剝蝦,然後将剝好的蝦仁放進蘇念棠的碗裡,動作自然。
紀遠澤:“剝得也太熟練了,江大神該不會在背後練過吧?”
“或者根本就是隻給她剝。”林傑一手撐着頭,“我突然理解了他為什麼這麼少說話,精力全放在給蘇念棠夾菜和剝蝦上了。”
紀遠澤覺得就他們兩個磕不夠,拉了拉彭欣的袖子,小聲說:“你看那邊,糖快溢出來了。”
彭欣本來還在認真扒飯,被他一提醒,擡頭往那邊一瞄,下一秒嘴角就不自覺翹成姨母笑。
“我早就發現了,江大神平時冷是冷,但是給棠棠夾菜時,動作比誰都細。”
紀遠澤靠着椅背,語氣真誠地說:“他們要是現在當場親上了,我都覺得合理。”
“别别别,”林傑趕緊按住他,“你别把你的願望說出來,江哥那眼神一掃,你人都得炸。”
“你看他現在眼神都沒移開過。”彭欣一邊扒飯一邊悄悄瞄,“棠棠吃幾口他盯幾口。”
三人隔着飯菜偷看了那邊一眼。
江執正在給蘇念棠倒茶,讓她少喝點酒,蘇念棠瞪了他一眼,眼神不兇,但帶了點倔強,江執手中的茶還是沒有送出去。
“啧。”紀遠澤默默收回目光,“我賭五毛,他今晚大概率不會回宿舍了。”
“那應該會把我們送回去的吧?”林傑一邊啃排骨一邊含糊地問。
“嘿嘿,好甜。”彭欣一邊說一邊笑,臉上全是“磕到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