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從角色本身下手。”

話音剛落，她在“女配消失”旁邊畫了一圈，然後一筆一筆地用線條将那個圈劃破。

江執坐在她對面，眼睛盯着看着那幾道破開的線條。過了幾秒，他緩緩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蘇念棠身旁。

他沒有多說廢話，隻是伸手，從她指間接過那支白闆筆，貼着她剛才的位置，在黑闆空白處寫下自己的名字：江執。

然後，他偏頭看向她，語氣低而堅定：“我陪你一起。”

蘇念棠怔了一下，視線在“江執”兩個字上停留片刻，再看向身旁這個人。

她知道，他不隻是說說而已。

那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也是這個世界裡，她唯一能握緊的确定。

蘇念棠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唇，江執沒有遲疑，擡手環住她的腰，将人牢牢摟緊，加深了這個吻。

這不是一次簡單的親吻，而是他們彼此确認的誓言，是在風暴來臨前，兩顆心并肩面對的堅定。

身後的白闆上，紅藍黃三色的線條縱橫交錯，像是他們即将拆解的命運結構。

而他們，在風暴中心緊緊相擁親吻。

*

某高級會所。

“碰。”

杜璐輕輕推牌，想喝口茶潤潤嗓子。

“你這牌打得狠啊。”她旁邊那位戴着玉镯的女人笑着丢出一張牌，“你看黃太都好幾輪沒有出牌了。”

“诶，你們家蘇桃是讀A大吧？”另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一邊摸牌一邊随口說着，“我家外甥也是這個學校，前幾天說喜歡上了個姓蘇的女孩，長得好看，氣質也清冷得很。”

話音落地的瞬間，杜璐剛端起的茶杯頓了一下，動作極輕，卻沒逃過對面幾位太太眼尖的捕捉。

“蘇念棠啊......”杜璐低笑了一聲，掩飾地抿了口手中的茶。

“你還别說，我家外甥覺得人家蘇念棠長得可好看了，杜姐，什麼時候給我家外甥搭個線？”

話音剛落，桌邊的笑聲又起了一陣。

杜璐笑着杠了黃太的牌，“我還以為你家外甥眼光一向高，沒想到也喜歡這種病恹恹的小姑娘。”

“哎呀，話不能這麼說，人家那叫文靜、有氣質。”戴着玉镯的女人打着圓場。

“而且我聽說，她這次和江執一組，還拿了校賽資格，聽說學校都重點推薦了。”

杜璐手一個沒有控制住，水溢了出來，“蘇念棠和江執不是不同學院的嗎？還能組隊？”

“現在不都講跨專業合作嘛。”黃太邊理牌邊說，“而且她跟那個江執好像關系不錯，據說他們組答辯時配合得特别好，現場都驚豔到導師了。”

“嗯。”杜璐淡淡應着，眉眼低垂，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金手指了。

“诶诶诶，我胡了。”

被杜璐剛才杠了一把的黃太得意地一拍桌子，笑得合不攏嘴。

桌上幾人一邊起哄，一邊幫着黃太數籌碼。

杜璐也跟着笑了笑，把桌面理了理，順勢遮掩掉眼底的冷意。

散局後，她借口要先走一步，踩着高跟鞋離開了會所包間，打開通訊錄，撥了個号碼出去。

“喂？是梁教授嗎？”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在忙，聲音略顯陌生：“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蘇桃的媽媽，杜璐，我們之前在黃太組的飯局上見過。”

電話那頭頓了頓，随即傳來禮貌的回應：“啊……我想起來了。您好，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貿然打擾，我是聽黃書記提起過您，所以想着向您請教一點小事。”

梁教授那頭聲音依舊客氣：“您請講。”

“我女兒蘇桃報了這次人工智能比賽，說是沒能進入正式組。我挺疑惑的，就随口打聽了一下。”

“結果剛好聽說，您女兒去年申請博士的推薦信和研究成果，是A大一個匿名賬戶從内部系統上傳的，這個事，挺巧的不是嗎？”

電話那頭頓時陷入死寂。

杜璐慢悠悠補了一句：“而且我還聽說，那幾篇學術成果啊，她其實都是找人代筆寫的。”

她語氣裡帶着體貼的體諒，仿佛真為對方着想，“您放心，我這人向來不愛多嘴，真沒有興趣求證，更不會說出去，畢竟大家都想給孩子鋪條路。”

話鋒一轉，她聲音低了幾度，“梁教授，您是個明白人，我相信，我們之間，不需要把話說得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