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一行人前後簇擁着,看起來是村中的話事人,地位極高。
從暮迎着老太太的視線回看回去,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請問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審視着從暮,爬滿皺紋的臉十分滄桑,許久後才露出來一個笑容:“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來者為客。你們還是自從那件事情後,第一次來到這個村子裡的外鄉人。
她拄着拐杖,歎了一口氣後緩緩轉身:“先進來坐坐歇歇腳吧,剩下的事情我們一會兒坐下再慢慢談。”
方楓佑站在前方,和從暮對視了一眼後就跟上了這些村民的身影。
從暮向前走着,觀察着方楓佑的一舉一動,方楓佑完全沒有外鄉人來的陌生和膽怯,十分自然地和老太太聊着天。
從山南水北聊到田間地頭,從仙魔鬼事聊到鄉間八卦,說話也不端着架子,遠遠地看着就像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從暮并不知道方楓佑有什麼計劃,隻能跟在他的身後。但是除了跟着走也沒有什麼辦法,從暮在剛剛試圖離開村民所在的範圍,想去看看村子附近究竟有什麼。
就在從暮越走越慢,綴在隊尾時,一個扛着鋤頭的大漢神色不爽:“這個老不死的,怎麼還想着那個詛咒呢。說不準隔壁的喜子就是因為那個古怪的東西死不瞑目。”
從暮豎起來耳朵,想要仔細聽大漢的話語。
旁邊的人尴尬地朝着笑笑,然後用胳膊肘用力頂了一拳大漢的臂彎,朝着從暮的方向努努嘴:“老範,說什麼呢你?這還有客人在呢。”
從暮追上前幾步,稍稍和後面的人拉開距離,手中卻悄悄拿出來一道增強五感的符,貼在了腎的位置。
“聽我所想,傳人所思……”她手中湧現出透明的靈力,将靈力均勻地附在符紙上,胸口的符紙微微發燙。
耳旁的聲音一瞬間被放大,草叢間的蟋蟀條約聲音、林間鳥鳴聲音和人與人的絮叨話語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範啊,你這是做什麼呢。”那個長眼挑眉的人有些責怪地壓低聲音問着身旁的老範:“詛咒的事情不是說好不外傳嗎?”
“你這麼大咧咧地說出來詛咒,萬一把人吓跑了怎麼辦?”
老範抗着鋤頭,聲調十分高:“這件事情有那麼吓人嗎?你讀書怎麼就讀成這種喪家犬樣子,我就說了怎麼着。能把你吓死了不成?”
“噓!噓!”那位教書先生着急地快要捂住老範的嘴。
老範将鋤頭從肩上甩下,徑直朝着農田走去:“老子沒空和你們玩這種彎彎繞繞的東西。”
亮着的符咒一下暗淡,從暮靈力消耗了不少,感覺身體有些疲憊。
在村民口中,這部分詛咒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在原著中,這僅僅是被一筆帶過的村子。
男主和女主在這裡破了咒語,而弑師的反派來此隻為尋找這裡蘊含了許多靈力的摯寶——蘊靈珠。拿走這枚珠子,來到這裡前見過的墓室裡維持的封魔陣就會有一角坍塌,封魔陣一旦坍塌,那個被禁锢在底下的魔被放出來後就會大肆厮殺,擾得人間和修仙界不得安甯、生靈塗炭。
她依稀記得,從這裡開始,評論區裡全都是在罵反派的。從暮自诩自己不是什麼聖人神仙,沒有足夠的力氣和手段,更沒有百分之百地信心能将一個人從反派感化成根正苗紅的熱心青年。
能做到的大概不是洗腦高手,就是騙術高超的騙子。可惜她都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她改變不了别人,但是好歹能夠改變自己。
如果她使用一些手段,阻止方楓佑将蘊靈珠拿走,沒有偷盜蘊靈珠的因,自然也就沒有了修仙界和人界不得安甯的果。
行為和理念相輔相成,如果方楓佑沒有做出相應的果,即使想想毀滅世界這種想法也并沒有什麼惡性影響。畢竟誰心情不好還沒許願過幾次世界毀滅呢?
這樣也就離感化反派的任務更進一步了,從暮感覺自己終于找到了完成任務的正解,就連走路都輕盈了好幾分。
她看着前方說說笑笑,和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十分和諧的方楓佑,不知道是該說他裝得好呢,還是該說他擅長和勞動人民打成一團。
不過目前來看,這個人雖然存在一些問題,目前看來應該不是那種神擋立馬殺神、佛擋迅速弑佛的沖動性格的反派。
從暮放心了。準備趁前面的人不太注意自己時候溜出去再探索一下這個村子。那個夢和到達這裡的方式都隐隐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
正巧一位姑娘和走在前方的老太太不是一條路,從暮跟着她身後,準備一起過去。就當她試着從兩邊的樹叢跟上那位穿紅衣服姑娘時,她伸出來的手指剛剛觸到樹葉就被一層厚厚的結界彈了回來。
紅色衣服的姑娘身影越走越遠,從暮不信邪,伸手向前想要再試一次,卻依舊被那層結界彈了回來。
走在從暮身旁的叫小鶴的小女孩不知何時來到從暮身邊,輕輕拽了拽從暮的衣擺:“神仙姐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