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憶姐姐,你回來啦!”
遊憶的思緒被這聲驚喜的少年音打斷,她轉過頭,不意外地看見門外跑進來的蘇洛。
“剛才在外面看見你的星艦,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蘇洛說着坐到遊憶身旁,視線掃過女人的臉,在看見那枚耳夾時,他忽而頓住,眸中忍不住升起擔憂。
他靠近一些,壓低聲音輕輕問,“你好些了嗎?”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遊憶不動聲色錯開身子,語氣不鹹不淡,“我很好。”
看着這幕,諾雅挑了挑眉。
蘇洛剛想說些什麼,諾雅低頭看了眼時間,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陛下傳召,蘇小少爺,稍等一會兒吧。”
聽說是女皇召見,蘇洛也不敢再糾纏,眼巴巴目送遊憶走遠。
屋子裡隻剩蘇洛和梁渺兩人,遊憶離開後,蘇洛終于将目光放在了存在感很低的梁渺身上。
“你就是遊憶姐姐的新副官吧。”
“是,蘇小少爺。”
梁渺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他雖才擔任副官兩個月,但關于遊憶上将身邊的桃花,在駐部時就早有耳聞。
身為帝國最年輕的alpha上将,還生了一張冷清豔麗的面容,遊憶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每次回到中央星,身邊狂蜂浪蝶一堆堆往上湧。
甚至自從他被調任為遊憶的副官後,家族的長輩也曾旁敲側擊和他打聽上将的喜好。
梁渺最初以為家中是要給上将送些禮物,義正言辭的拒絕,說軍中不需要搞這些虛禮,他是不可能幫家中小輩走後門的。
結果家中長輩搖着頭,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好像在說你們alpha在軍隊中呆傻了嗎。
梁渺後來才懂,他們真正要問的是遊憶上将有沒有喜歡的Omega。
既然遊憶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固定伴侶,說不定就是看不上高層那些嬌縱的少爺們,想找一個溫順的小白花呢。
梁渺當時便無語地挂斷視訊,覺得家裡人是星際霸總小說看多了。
據小道消息說,上将可是連大皇子都拒絕過的人。
而眼前這位蘇小少爺,正是僅次于大皇子的佼佼者。
“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蘇洛毫不避諱的将好友申請發過去,“以後遊憶姐姐要是回中央星,你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
梁渺面色為難,他自然不會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但蘇洛似乎是看出他的不願,朝他笑笑。
“又不是出賣軍情,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怪你的。”頓了頓,蘇洛又笑着補充一句。
“不用擔心,你的上一任,時亭瞳就經常這麼幹。”
看着列表裡多出的蘇洛,梁渺神情變得更加糾結,之前也沒人和他說過,當副官還要處理這些事情啊。
“遊憶姐姐這次回來,就是因為他的事吧。”蘇洛忽然開口。
梁渺頓時心生警惕,“抱歉,蘇小少爺,我并不清楚上将的打算。”
蘇洛輕嗤一聲,似在嘲笑梁渺的警惕,他自顧自玩起終端,沒再繼續問話。
梁渺終于松了口氣,不知道時副官當初都是怎麼處理的,他真的很想去監獄問問啊。
遊憶回來時,時間已接近中午。
“你終于出來了。”蘇洛第一時間迎上去,晃了晃終端,“我定了飯店,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在遊憶拒絕前,蘇洛早想好了話術,“你好久沒回來了,就當陪我一次吧,我還有一些其他的想和你說,很重要。”
蘇洛眨着大眼睛望着她,言外之意很明顯,在這不方便說話。
蘇洛定的是一個包廂,身側就是落地窗,風景十分好。
菜品逐漸上齊,見遊憶沒有開口的意思,蘇洛主動提起話茬。
他知道,遊憶不喜歡在沒用話題上浪費時間。
“遊憶姐姐,上次的事你考慮好了嗎。醫生說過,你的病需要深度結合熱才有醫治的可能。”
蘇洛放下杯子,目光凝着遊憶,“在中央星,沒人比我和你的匹配度更高了。”
遊憶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聞言眉梢微挑,眼底染上一絲微淺笑意,“哪個醫生告訴你的?”
蘇洛閉上嘴,咬了咬唇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很可惜,他對面坐的遊憶堪稱是中央星最不解風情的幾個alpha之一。
蘇洛低聲繼續,“而且元帥大人,不是也希望你早點能點結婚嗎。”
聽聞此話,遊憶瞥過眼,連方才那點微末的笑意都消失。
遊憶看向蘇洛,“你說的很重要的事,就是指這些?”
蘇洛心中一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懊悔已經來不及了。
見遊憶已經起身,蘇洛連忙跟着起身,聲音忍不住大了些,“我追了你這麼久,你為什麼總對我這麼不耐煩,連話都不聽我說完。”
遊憶腳步停在原地,語氣淡漠,“蘇洛,我們不合适。”
“哪裡不合适呀?”蘇洛還在追問。
遊憶沒多言語,結了賬,派梁渺将人送回家中。
還沒等遊憶回到家,終端便響起一通視訊。
她看了眼對方的昵稱,按下接聽。
空氣中很快出現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影,她似乎處于某間實驗室,身後都是一些瓶瓶罐罐。
見遊憶接通的這麼快,方樂驚詫開口,“你回來了?怎麼沒來我這?”
遊憶未答,眉宇蹙起,“是你告訴蘇洛,我的病需要深度結合熱才能治好?”
聽罷,方樂促狹一笑,“他想聽,我就告訴他咯。反正你也缺一場深度結合熱,大差不差嘛。”
“怎麼,他不會拿這事到你身前說了吧。”
見遊憶默認,方樂啧啧兩聲,“那傻小子。”
“不說他了,找你是有正事。”方樂拿起手中的檢測報告晃晃,“你讓我查的,你那個副官的過感症不是監獄僞造,他确實生病了。”
“多神奇,一個beta也會患上信息素過感這種病,邊緣荒星那些星獸等級是不是又進化了,它們的污染範圍連beta也包含了。”
方樂邊說邊啧啧稱奇,“聽說他刑期就在這兩天,你能不能把他撈出來讓我研究一下,我還沒接觸過beta過感症患者,死了太浪費。”
“不能。”遊憶拒絕幹脆。
方樂忍不住惋惜,“唉,多好的研究案例,真是可惜了。”
遊憶默了幾瞬,低聲開口。
“他也不會死。”
*
透明電子鐘跳躍到早上九點整時,時亭瞳的牢房被打開,兩個穿着防護服的獄警将他帶走。
在人生的最後一天,時亭瞳的鐐铐被解開,他短暫的擁有了為期一小時的自由。
一小時後,是永久的解脫。
去往處刑室的路上,許多獄警都看向他,目光皆帶了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