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憶擡手将含片拆開,送到男人嘴旁,“含着,阻隔器戴上,其他的出去再說。”
時亭瞳下意識應是,啟唇的瞬間,女人微涼的指擦過唇角,在他止住呼吸的同時,薄荷味的含片被推到口中。
一股溫和清涼的滋味蔓延在口腔,瞬間壓下那股因過感症導緻的惡心。
遊憶上下掃了眼,确認時亭瞳無事後,率先轉身離開。
雷歐讓開身子,扯出笑臉,“您慢走。”
遊憶帶着人離開,穿過通道時還碰見方才出言諷刺的兩人,他們在遊憶路過時行禮問好,卻在看見時亭瞳時臉色如便秘一般,一句廢話也沒敢說。
直到三人離開監獄,那些獄警互相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見震驚與恍惚。
從監獄帶走死囚犯,這還是首例。
什麼手段,能讓上将親自保他。
時亭瞳不是話多之人,遊憶更不會出聲解釋。所以直到走出監獄大門的那刻,男人都還沒有緩過來。
明媚暖陽灑在身上,驅散處刑室的陰寒,也令人眼前發黑眩暈。
時亭瞳在監獄内受過長時間的強光燈照射,驟然接觸正常日光,還有些難以适應。
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拉到最低光度的顯示屏,又被塗抹融散。
時亭瞳眯起雙眼,慢下一步。
前方那道身影駐足,女人的聲音響起。
“還好嗎?”
時亭瞳緩了兩秒,低聲道:“沒事。”
隻是眼暈而已,根本算不上問題,從前在完全漆黑的環境裡,他亦能單靠聽力跟上遊憶的步調。
飛行器上,時亭瞳唇瓣翕動,終于忍不住開口,“長官,我的處刑地換了嗎?”
方才一路走出監獄,都無人阻攔。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遊憶正在回複終端的消息,梁渺走到時亭瞳身邊,将那份文件遞給他,語氣複雜又激動。
“時副官,是上将把你保下來了!”
時亭瞳沒明白梁渺的話,直到他看見自己與遊憶的結婚證書時,他瞳孔驟縮,僵愣宕機在原地,連呼吸都靜止。
梁渺觀察着時亭瞳的表情,歎息着搖搖頭,他當初得知上将以婚姻為手段将時副官撈出來時,心中的震撼一點也不比對方少。
撈時亭瞳,梁渺理解。時副官在軍團待了七年,多次獨自沖鋒前線,浴血厮殺,功績與貢獻是不可磨滅的。
遊憶上将結婚,梁渺也理解。上将可是帝國出名的鑽石單身alpha,追求者這麼多,選一個合适的對象結婚也很正常。
但是!
遊憶上将和她的副官結婚,十分有九分不正常。
若不是梁渺知道内情,他怕是會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開玩笑,哪有老闆和下屬在一起的。而且一個是alpha一個是beta,哪哪都透着不般配二字。
星際小說都不這麼寫。沒人磕。
這些隻是梁渺的腹诽,他将文件放下後便去了駕駛室。
遊憶回完消息,坐到時亭瞳對面,出聲解釋,“這是合規接你出來最快的方式,别介意。”
時亭瞳僵硬擡頭,緩慢搖了搖,他心跳很快,覺得面前一切都不真實。
他是不是依舊躺在那張鐵床上,眼前一切隻是死亡前的幻覺。
時亭瞳咬了下舌尖,疼痛與血鏽味散開。
不是幻覺。
遊憶将其中一張證書推到男人身前,“那就好,錄一下指紋激活吧。”
時亭瞳擡起手,順着遊憶的指引,将指腹貼在證書的右下角。
金屬版面上升起一個空蕩的愛心标志,随着指紋的錄入,愛心裡不斷蓄滿能量。
最終,随着叮的一聲,激活完成。
隻見冰冷的金屬面上閃過水光波紋,玫瑰變得流光溢彩,在兩張證書靠近的同時,名字兩側忽而冒出兩顆愛心。
遊憶&時亭瞳
076-05-26-01
底下的編号是兩人的結婚日期,五月二十六号當日,她們是第一個登記結婚的。
有些土味又甜蜜的設計,若真是新婚燕爾的小情侶,看見被愛心緊緊挨着的名字,怕是隻會笑容甜蜜。
但眼前新婚燕爾的兩人面上具沒有笑意,一個漠然,一個恍惚。
與此同時,遊憶的終端彈出消息。
她在軍部内網的信息欄刷新。
婚姻狀态:已婚
配偶:時亭瞳
遊憶抿了抿唇角,出聲道:“等你症狀恢複,我們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