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嗅總結道,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我想問問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他說完,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寒幽的“審判”。
寒幽聽完蘇嗅的叙述,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他沉默了幾秒,那幾秒鐘對蘇嗅來說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自從遇見蘇嗅,寒幽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列偏離了預設軌道的列車,不斷被各種突發狀況和麻煩所幹擾。而蘇嗅本人,就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你的同事聚會,與我何幹?”寒幽終于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诮,“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參與你的社交活動。”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拒絕得幹脆利落。
這個回答,在蘇嗅的意料之中,卻依舊讓他感到有些失落。他知道寒幽說的是事實,但他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可是……你也知道,我現在離不開你啊。如果我自己去,走到半路就會頭痛欲裂,到時候不是更麻煩?”
“那你可以選擇不去。”寒幽的邏輯簡單粗暴,直指核心。
“可那是大家的好意,我怎麼能拒絕?”蘇嗅有些急了,“而且,我也很久沒見他們了,很想和他們聚一聚。”蘇嗅的臉垮了下來,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可憐兮兮的意味,“我保證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寒幽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評估他話語的真實性。
蘇嗅見狀,立刻“再接再厲”表情也越發可憐:“哎呀……寒幽,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陪我去一次嘛……就一次,好不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寒幽的反應。這種“耍賴”的招數,他以前是絕對不好意思用出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對寒幽,他似乎越來越沒有下限了。而且,他隐隐約約感覺到,寒幽雖然表面冰冷,但似乎……并不是那麼鐵石心腸?
寒幽看着蘇嗅那副泫然欲泣的誇張模樣,太陽穴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
他當然知道蘇嗅多半是在演戲,但萬一蘇嗅不管不顧一人前去赴約而引發頭痛,那麻煩的還是他自己。
沉默了良久,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無奈。最終,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僅此一次。”寒幽的聲音依舊清冷,但蘇嗅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妥協的意味。
蘇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他差點就要撲上去給寒幽一個熊抱,但及時刹住了車。
看着寒幽眼神張依舊冷冷的,但那張冷峻的臉透着一絲“算你狠”的神色,蘇嗅在心裡偷偷比了個“耶”的手勢。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能拿捏住這位冰山大佬的“軟肋”了?雖然這個“軟肋”可能隻是對方不想被無休止的麻煩糾纏而已。
“但是,”寒幽的話鋒一轉,補充道,“我有幾個條件。”
“你說你說!隻要你肯去,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蘇嗅忙不疊地點頭。
“第一,整個過程,你要盡可能減少與我的身體接觸和不必要的語言交流,避免引起他人懷疑。”寒幽的眼神嚴肅起來,“我們的關系,對外宣稱是……普通朋友。”“明白!”蘇嗅立刻應下。這個簡單,反正他們本來也算不上什麼親密朋友。
“第二,席間,如果出現任何可能暴露我們之間鍊接的突發狀況,你要第一時間負責圓場和掩護。我不會幫你處理任何因你而起的社交麻煩。”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蘇嗅拍着胸脯保證。
“第三,”寒幽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聚會時長,從我們到達約定地點開始計算,最多不超過三個小時。時間一到,必須離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三個小時……好吧!”蘇嗅雖然覺得有點短,但能去就已經很好了,不敢再多奢求。
“最後,”寒幽看着蘇嗅,目光深邃,“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嗯嗯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麻煩你!”蘇嗅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于是,在一番談判與協商之後,寒幽這位萬年冰山,終于同意“被迫營業”,陪同蘇嗅參加他同事們的出院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