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嗅見狀,心一橫,牙一咬。他知道寒幽這種性格,軟硬不吃,有時……非常規手段或許能有效果,尤其是當他摸準了寒幽不擅長應對無賴和讨厭麻煩這一點……
下一秒,在寒幽錯愕的注視下,蘇嗅猛的一隻手拉住他外套的衣角,發出了誇張的、帶着哭腔的哀嚎:“嗚嗚嗚……寒幽,你就答應我嘛……你看那小狗狗多可憐啊……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了……我就在這裡哭……讓大家都看看……嗚嗚嗚……”同時,臉頰還在寒幽的衣角上蹭了蹭。
他一邊“哭訴”,一邊還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寒幽的反應,不遠處那些顧客們已經明顯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開始頻頻側目。
寒幽的臉色變化頗為精彩,一會紅一會紫的,他的身體瞬間僵硬得像一塊冰雕,但胸口卻如同火山爆發般,羞恥、憤怒和無可奈何的情緒在他胸中翻騰。
“蘇嗅!你給我起來!像什麼樣子!”寒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試圖抽回他的衣角,但蘇嗅卻死死拽着不松手。
“不嘛不嘛!除非你答應我!不然我就不讓你走!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負’我,見死不救!”蘇嗅繼續耍賴。
眼看着聽到蘇嗅動靜的同事即将靠近,寒幽終于忍無可忍。他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認命般的無奈。
“……好。我、答、應、你。現在,立刻,馬上,松手!”寒幽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嗅聽到“松手”兩個字,立即松開寒幽的衣角,還體貼地幫他拍了拍被自己蹭皺的地方,臉上洋溢着得逞的燦爛笑容:“我就知道寒醫生你最有愛心了!”
寒幽面沉如水,如果眼神能biu人,蘇嗅此刻恐怕已經千瘡百孔了。
蘇嗅卻毫不在意,他興高采烈地跑到陳哥面前,大聲宣布:“安逸哥!這隻小狗,我先帶回去照顧了!我會盡快幫它找個好人家,也會給他治療的!”
同事們面面相觑,剛才角落裡那番“驚天動地”的拉扯他們多少也看到聽到了一些,此刻見蘇嗅“搞定”了那位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冰山朋友”,都露出了佩服又有些同情的表情。
“蘇嗅,你……你可想好了?你朋友他……”旯粜有些不放心地問。
“沒事沒事!他同意了!”蘇嗅拍着胸脯保證,臉上笑容不減。
于是,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蘇嗅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外套将那隻還在瑟瑟發抖的小金毛裹好。寒幽,則黑着臉,周身散發着淩冽的寒氣,跟在蘇嗅身後,一起走出了寵物店……
一路無話,駕駛座上的寒幽一言不發,但蘇嗅幾乎能用皮膚感覺到從他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他懷裡緊緊抱着那隻裹在舊外套裡的小金毛,小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低氣壓,在他懷裡縮得更緊了,連一聲嗚咽都不敢發出。直到黑色轎車穩穩地停入公寓樓下的停車位。
“下車。”寒幽熄了火,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蘇嗅抱着小狗,亦步亦趨地跟在寒幽身後走進電梯,走進那間熟悉又陌生的公寓。
一進門,寒幽便目光如炬地盯着蘇嗅,以及他懷裡的那個“麻煩源頭”。
“蘇嗅,”他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你把這個……生物,帶進我的房子之前,我們有幾個原則性問題,需要先明确。”
來了,秋後算賬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蘇嗅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讨好的笑容:“寒幽,你先别生氣。我知道我剛才在店裡有點……嗯,激動。但是你看這小家夥多可憐啊,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
“我是否同意救助,和你用何種手段逼迫我同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寒幽的眼神沒有絲毫軟化,“現在,它既然已經進來了,那麼,收留期間的一切責任和後果,由你一人承擔。”
“我明白!我保證!”蘇嗅立刻點頭如搗蒜,“我會負責它的吃喝拉撒,給它洗澡驅蟲,帶它看病打針,絕對不會讓它弄髒你的房子,也不會打擾到你!”
“第一,”寒幽豎起一根手指,語氣不容置喙,“活動範圍。它,以及你與它相關的一切物品,包括它的食物、玩具、窩墊等等,隻能被允許出現在你目前居住的客房,以及從客房到大門的這條最短路徑上。客廳、廚房、書房、我的卧室、以及公寓内的任何其他區域,禁止踏足。明白嗎?”
蘇嗅張了張嘴,想說客房那麼小,對一隻金毛幼犬來說是不是太委屈了,但看到寒幽那不容商量的表情,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小聲應道:“……明白。”
“第二,每天,你必須至少清理一次它活動區域的毛發和排洩物。每周,必須對客房進行一次徹底的消毒。如果因為它的原因,導緻公寓内出現任何異味、污漬或者……寄生蟲,我會立刻把它和你一起,從這裡扔出去。”
“沒問題!”蘇嗅趕緊保證。他知道寒幽有潔癖,這些要求雖然苛刻,但也算意料之中。
“第三……我給你……一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