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靈犀扣”的最終成型,林教授和他的團隊投入了極大的精力。此外,研究也有了新的方向。這段時間,林教授會定期對寒幽蘇嗅進行電話回訪,有時則是請他們去實驗室,進行一些針對“解除通感”的測試,因此,蘇嗅和寒幽成了實驗室的常客。時間一長,蘇嗅憑借他那自來熟的活潑性格,竟和實驗室裡大部分研究員都混熟了,緊張的實驗間隙裡,時不時會傳出他們善意的調侃和笑聲。
在這些研究員中,有一個名叫阿坤的年輕人,是位不折不扣的科學狂熱愛好者。他戴着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鏡,頭發總是亂糟糟的,一談起他熱愛的神經科學和腦機接口技術,眼中就會迸發出駭人的光芒。由于寒幽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實在讓人望而卻步,阿坤便将他那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一股腦兒地傾注在了看起來更容易“下手”的蘇嗅身上。
他經常提出各種聽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的要求,比如掃描蘇嗅的大腦區域,或者在他身上貼滿各種實驗性的傳感器,甚至還異想天開地問過蘇嗅願不願意嘗試一種“電擊頭盔”來激發大腦潛能。
蘇嗅每次都吓得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阿坤哥,饒了我吧!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不需要再增強什麼了!林教授說過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雖然蘇嗅一一嚴詞拒絕了這些“過分”的請求,但依舊阻擋不了阿坤那顆對未知領域勇于探索的熱情之心。他總能找到各種“學術探讨”的由頭纏着蘇嗅,鬧出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話。其他人也樂得看熱鬧,實驗室裡戴着眼鏡一身白色研究裙透露出身材火辣的禦姐範雯,時常調侃蘇嗅道:“蘇嗅,你可小心點啊!阿坤看你的眼神,活像餓狼看着小綿羊,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當小白鼠抓去他那個秘密實驗室解剖研究了!”
這些調侃半真半假,卻也實實在在地把蘇嗅吓得不輕,導緻他後來在實驗室裡,一看到阿坤的身影,就會下意識地繞道走,生怕自己真的成了科學狂人的實驗品。寒幽對于這一切,隻是冷眼旁觀,偶爾在阿坤又提出什麼離譜要求,通過通感讓蘇嗅的驚恐情緒波及到他時,才會淡淡地瞥阿坤一眼,那眼神足以讓周遭溫度驟降幾度,也隻有在那種時候,阿坤才會悻悻然地暫時收斂一些。
不知不覺,時間在玩鬧中也過了快大半月……這天下午,陽光正好。蘇嗅正趴在客廳的地毯上,和阿波羅玩抛球遊戲,寒幽則坐在沙發上安靜地閱讀醫學期刊。門鈴聲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
“誰啊?我沒點外賣啊。”蘇嗅咕哝着起身,透過貓眼往外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睛。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他的父母——蘇嗅爸和蘇嗅媽,兩人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手裡還拎着大包小包的各色禮品。
“爸!媽!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蘇嗅驚喜交加地打開門,聲音裡帶着一絲慌亂。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沙發上的寒幽,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緊張。
“驚喜嘛!”蘇嗅媽熱情地給了兒子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目光便投向了客廳内。當她看到沙發上那位氣質冷峻、容貌出衆的年輕人時,眼睛不由得一亮。
“哎呀,小寒也在家啊!太好了太好了!”蘇媽媽一進門,看到聞聲走出來的寒幽,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容,“我們就是來看看蘇嗅最近怎麼樣了,上次回去我們就念叨着,多虧有你照顧他,看他現在這精神頭,白白胖胖的,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蘇爸爸也微笑着對寒幽點了點頭:“寒醫生,打擾你了,蘇嗅這孩子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寒幽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但面對蘇嗅父母真摯的感激,他的眼神柔和了些許:“叔叔,阿姨,你們好。蘇嗅他……很好。”
就在這時,阿波羅搖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迎了上來,看到家裡來了陌生人,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好奇地湊到蘇爸爸和蘇媽媽腳邊,又是聞又是蹭,尾巴搖得像個小馬達,熱情得不得了。
“喲!這金毛真漂亮!是你們養的嗎?”蘇媽媽的注意力立刻被可愛的阿波羅吸引了過去,話匣子也一下子打開了。
“它叫阿波羅,是我前段時間在寵物店領養的。”蘇嗅笑着摸了摸阿波羅的腦袋,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起這段時間與寒幽同居、共同照顧阿波羅的種種經曆,當然,他略去了那些因為五感共通而産生的尴尬糗事,隻撿了些輕松愉快的生活片段來說,比如寒幽是如何給阿波羅取了這個威風的名字的……
寒幽則默默地走進廚房,不一會兒便端着泡好的熱茶和一些水果點心走了出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他并沒有過多地參與他們的談話,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偶爾在蘇媽媽問及他的問題時,才會簡潔明了地回答幾句。
蘇嗅媽将帶來的家鄉特産一股腦地塞給寒幽,熱情地邀請他有空一定去家裡做客。
“小寒啊,你别看蘇嗅這孩子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心細着呢!你們住在一起,他要是給你添麻煩了,你可得多擔待點,也替我們多管管他!”蘇媽媽笑眯眯地說道,語氣親昵得仿佛寒幽是她的另一個兒子。
寒幽雖然一開始顯得有些不太适應這種過度的熱情,眉宇間也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局促,但他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
蘇嗅在一旁聽得哭笑不得:“媽!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