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蘇嗅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他一眼就認出了這隻小貓,正是他車禍時拼命救下的那隻!他難以置信地擡起頭,看向寒幽,“這是……我救的那隻嗎?”
“嗯。”寒幽點了點頭,看着蘇嗅那副又驚又喜的模樣,心中那份因為昨晚之事而産生的沉重感,似乎也減輕了一些。他清了清嗓子,語氣中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可以稱之為“難為情”的結結巴巴:“這隻貓……現在……現在已經被我領養了……我想……你會……會想要它……要……要不要給它取個名字?”
“領養了?你領養了它?!”蘇嗅驚喜得快要跳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将小黑貓從禮物盒裡捧了出來,托在掌心。小家夥似乎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暖,慢慢睜開了那雙藍汪汪的、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蘇嗅激動得語無倫次,他看着掌心這隻脆弱而又可愛的小生命,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感激。他擡起頭,看着寒幽,眼中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名字……嗯……它這麼黑,又這麼小一團,就叫……就叫‘煤球’怎麼樣?”
“煤球?”寒幽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對于蘇嗅這堪稱“簡單粗暴”的取名方式,不予置評,但也沒有反對。
看着蘇嗅抱着小貓“煤球”愛不釋手、眉開眼笑的模樣,寒幽的心裡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他想,蘇嗅現在心情這麼好,如果……如果現在跟他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會不會,稍微好受一點……也更容易……原諒自己的魯莽?
正當寒幽在心中反複斟酌着措辭,準備開口的時候……
“所以,這就是你今晚特意叫我等你回來,要跟我說的事情嗎?”蘇嗅卻抱着“煤球”,突然擡起頭,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為了感謝我昨晚在慶功宴上幫你擋酒?特意送我的禮物嗎?你也太客氣了吧!不過,我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謝謝你!”在他看來,這一定是寒幽表達感謝的方式,畢竟這位冰山不擅言辭,用這種方式倒也符合他的風格。
寒幽聞言,心猛地“咯噔”一下,心中那份剛剛組織好的、關于昨晚真正發生的事情的解釋和道歉,瞬間又被堵了回去。他看着蘇嗅那副因為收到了“感謝禮物”而喜不自勝的單純模樣,以及那雙清澈的、毫無陰霾的眼睛,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胸腔裡翻湧。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先旁敲側擊一下,他試探着問道:“蘇嗅,關于……昨晚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昨晚?”蘇嗅擡起頭,一邊逗着懷裡打着小哈欠的“煤球”,一邊疑惑地問,“昨晚怎麼了嗎?慶功宴我好像喝得有點多,不過我記得我沒耍酒瘋吧?”他似乎一點也不記得昨天晚上那些失控的細節了。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他認為相對“安全”的切入點,試探着問道:“蘇嗅,關于……關于昨晚的事情……”
“昨晚?”蘇嗅擡起頭,一邊逗着懷裡打着小哈欠的“煤球”,一邊疑惑地問,“昨晚怎麼了嗎?慶功宴我好像喝得有點多,不過我記得我沒耍酒瘋吧?”他似乎一點也不記得昨天晚上那些失控的細節了。
“你……你都忘了?”寒幽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聲音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
“忘了什麼?”蘇嗅更加疑惑了,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是不是吐了?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還讓你幫我換了衣服……真是太感謝你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再也不喝那麼多了!”他看着寒幽,眼中充滿了亮晶晶的感激和一絲歉意。他自信自己的酒量很好,酒品也一直不錯,從來都是喝完酒倒頭就睡的類型,身邊所有的朋友都能證明!隻是偶爾喝多了可能會有些反胃,但絕對不會耍酒瘋。
看着蘇嗅眼中那份純粹的感激和歉意,以及他對自己“酒後失德”的“坦然”認知(吐了,而不是其他更嚴重的事情),寒幽感覺自己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所有的解釋、道歉、甚至那些複雜而隐秘的情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遺忘”給堵得嚴嚴實實,最終隻能化為一聲無力的歎息,悉數吞進了肚子裡。
“沒什麼……”寒幽最終還是艱難地、帶着一絲苦澀和無奈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蘇嗅還想問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要領養“煤球”,這個驚喜對他來說實在太大了。但他剛想開口,卻見寒幽的臉上再次籠罩上了一層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冷與疏離。寒幽沒有再看他一眼,隻是面無表情地轉身,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留下蘇嗅一個人抱着懷裡溫軟的小“煤球”,滿臉疑問地愣在客廳,完全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氣氛,怎麼突然一下子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