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餘小小對于疫情的反應并不害怕，溫敏才會這樣猜測。

餘小小思忖着該怎麼回答，最後說：“沒有‘消滅’。但是我們有解藥了吧。”

她笑得愈發深了些：“這樣啊，挺好的，咳咳挺好的。”

但是溫敏接下來的話，卻令餘小小感到意外：“其實，咳……我不打算活着了……”

餘小小感覺到了，她雖是一直笑着，但是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落寞傷感，于是餘小小就這麼靜靜的等着溫敏繼續說下去。

“我都不知道我就算活着從這裡出去了，在現實裡我又能活多久……又是否能等到你說的解藥被研制出來的那個時候，咳咳……”而後溫敏獨自咳嗽了一陣，繼續零零散散道，“我害死了我愛戀了七年的男友……我就該聽他的話，這樣我們都能好好的，可是那時候我好想他啊……我現在也很想他，我染上了疫情，我就快要死啦……馬上了，很快可以解脫了……很快可以見到他了……”

餘小小不知道這個姑娘為什麼會找自己來傾吐這些，但餘小小還是選擇抱住了她，抱住她的一瞬間，餘小小感受到這個姑娘身上滾燙的體溫，不由得心疼了一下，她就拖着這樣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該有多麼難熬……

餘小小任由她說下去，或許她哭出來會好些，但她就是沒有哭。

“沒事的，你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勇敢了，沒事的，昂。”

餘小小盡量收起自己的哽咽，安慰着她。

對于餘小小的柔聲安慰，溫敏的眼淚就在眼睛裡打轉，卻依舊堅強的不肯落下。

“嗯。這是我的第二場遊戲。我的運氣還是很好的。我遇到了你，你其實比看上去的好很多。謝謝……我就感覺啊，咳，我們似是結識多年的老友一樣……”

餘小小微笑着應和着她，輕輕安慰着。

餘小小擡頭看到夜莺倚靠在浴室門口不知看了她們多久。

眼見着她們的談話要結束了，夜莺才出現在溫敏的視野裡。其實這個距離夜莺聽不到她們說了什麼，因為溫敏的聲音實在太小還帶着病氣的沙啞。

“聊完了？”

雖然看得出來，但夜莺還是得問了這麼一句。

看到夜莺的溫敏，忽然想起一件事，猶豫着道：“對了，你……”

溫敏有點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在思考該說不該說。

夜莺瞥了她一眼：“幹嘛？有什麼話直說呗。”

“……今天中午我是最後一個到食堂的……”

她話沒說完又開始咳嗽，整得夜莺有點難受。

夜莺不理解餘小小是怎麼忍受得了跟她說這麼多話的。

“哦。我看到了，然後呢？”

餘小小給她遞了杯水，她小聲說了聲“謝謝”。

溫敏終于緩過來說：“我看到有個男人進了你的房間。”

夜莺皺了皺眉：“我的房間？”

溫敏笃定道：“對，我親眼所見的。”

“嗯，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夜莺已經在心裡猜到是誰了。

在臨走之前，溫敏突如其來轉過身說：“我九号玩家的身份是平民。”

夜莺審視着她，而餘小小有點害怕，她就這麼當着系統的面違規嗎？

“哦，可信度不高啊。”

夜莺靠着門，雙手環抱，眯了下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溫敏當然明白了，夜莺并不打算讓自己違規死掉，因為就算可信度不高，夜莺作為系統也該審判一下的，不過是一句不痛不癢的指令罷了，隻能是她不想要自己的命而已。

溫敏扯出一抹笑：“明天見。”

餘小小回以微笑：“再見。”

——“砰”。

門被不輕不重的關上。

“就得虧她不是什麼神職吧，拿我們好人的命不當命。”

夜莺在餘小小關上門後抱怨着往床上一頭栽去。

餘小小笑了笑，看透一切道：“嗯，不是可信度不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