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着屏幕,姜晴都能察覺到對面蓬勃怒發卻又不得不隐忍的火氣,頓時什麼别扭的心思都沒了,挨個@回複。
【客人的照片我已經發到了公司郵箱,你檢查一遍沒什麼問題後最後給客戶确認,為表歉意,再把款退了】
【儀器明天拍視頻發我,有什麼問題,我聯系商家】
她想了想,指尖敲下,【最近我比較忙,顧不上工作室,先辛苦你們了,工資這個月上浮一半】
群裡驟然放起煙花,一連串的【老闆萬歲】刷屏。
姜晴舒了口氣,息屏。
她的工作室開了沒幾天,盡管她也總在擔心自己當不好這個老闆,會砸了員工的飯碗,但她一直在學着怎麼做一個老闆。
就像美煙說的那樣,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适不适合?
車輛在夜色中飛馳,雨水沖刷着大地,一輛銀色摩托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像是一道銀色閃電,破開夜色,轉瞬消失不見,再也捕捉不到。
姜晴發完消息擡頭,餘光發覺男人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淋了雨,帶着濕氣,創可貼的一角翹起。
她連忙拿出紙巾,“擦擦臉,我給你換個創可貼。”
小心翼翼地揭開,底下的傷口已然結痂,姜晴提着的心放下來,“還好水沒滲進來,要是發炎感染了你還得去醫院打針。”
林南延:“我沒事。”
“我發現你最近好像總在受傷,而且都是臉蛋受傷,”姜晴感歎道,“上次也是,在自個兒家裡好端端都能讓玻璃劃破了臉。”
“你這張臉實在多災多難了些,好在你不是疤痕體質,”她說着又瞥了一眼手下男人的臉,無論再看多少次,她都覺得這張臉就該被框在相機裡,“不然留下疤多可惜。”
林南延垂眸,“任何傷口都有概率留下瘢痕。”
“所以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别再受傷了,”姜晴指尖攆平創可貼,端詳着眼前這張受傷卻不影響顔值的帥臉,為了讓他重視,特意強調,“留疤很醜的。”
林南延無奈:“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
姜晴心滿意足地收回手,“那就好。”
她看着包裡的傷藥,忽然轉了轉眼珠,“你身上的傷...”
林南延及時打斷對方:“身上沒淋雨。”
姜晴瞅他一眼,“用得着這麼防備嗎?你求我看我還不想看哩。”
她猜肯定是因為林南延忙着工作把腹肌弄成了小肚肚,所以才這麼死死捂着自己的身體,她懂,她都懂,恥于見人嘛。
雖然從表面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她堅信對方不給看絕不是她的問題。
姜晴的目光意味深長地從他肚子上劃過,老氣橫秋地拍拍林南延,“你再多練練,腹肌總會回來的,而且有小肚肚也沒什麼的,我又不會嘲笑你。”
林南延身體短暫僵硬了一秒,他下意識挺胸直腰,撞見姜晴瞄過來的她都懂的揶揄眼神,他腦中熱血上湧,突然一把抓住姜晴的手塞進他衣服裡。
肉與肉赤裸裸地相貼,男人的腹部溝壑疊起,肌肉線條流暢,觸感光滑,緊繃的肉感好到爆棚。
姜晴的嘴張成了“O”形,不可置信地看林南延,手中還不忘到處捏捏。
林南延被死死地定在原地,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他身體緊繃,隻憑借本能牢牢地抓住女孩在他衣服裡不安分動來動去的小手。
姜晴偷摸被抓,她無辜地睜着大眼睛看林南延。
這可不是她主動的,蒼天可見,她是被強迫的一方。
頂多,頂多算是她被美色所誘沒把持住罷了。
姜晴的指尖忍不住動了動,薄薄的指甲從林南延的皮膚上劃過,帶來輕微癢意和陣陣戰栗。
像被火燒了般,林南延耳朵通紅,急忙甩開女孩的手。
轉頭間,他對上後視鏡裡司機看過來的眼神,司機連忙轉移視線,頗有些做賊心虛的作風。
看戲的司機,無辜的她,徒留林南延獨自風中淩亂。
他木着臉看向車窗外,耳邊還能聽到身後姜晴壓抑着的細碎笑聲。
視野盡頭,一盞半明半滅的電燈在風吹雨打中終于忍不住火花炸裂,砰地一聲巨響之後徹底熄滅。
“滋滋滋——”地火花四濺中,有人在說話。
“老劉,燈是不是要壞了?”
“什麼?剛裝上的燈怎麼又壞了,小李是不是買到了次品,回頭我上那賣家那兒說理去,非得讓他賠一個...”
生氣的老劉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後面的話全被堵在了喉嚨口。
男人一身雨披正滴滴嗒嗒地往下落水,雨披的帽檐巨大,遮住了他的大半張面容,隻露出了一小塊下巴。
他攜着一身風雨從黑暗中走來,黑色布鞋與地面相觸發出輕微的聲響。
男人的腳步不緊不慢,步步逼近。
端着茶杯的老劉頓住,他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的男人沒說話。
男人掀開帽檐,露出了一張清晰的面容,老劉的瞳孔驟縮。
“你...”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男人從手背處滴滴嗒嗒滴落在地闆上的紅色水珠,男人的腳下坑起一窪池水。
老劉猛然嗅到了鐵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