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坐？”他問林南延和王華沺。

“華沺家離這裡挺遠的吧，我送他回去。”不等人回答，宋清率先出聲。

宋爽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清，他搞什麼鬼？誰問他了？

王華沺看一眼宋爽，垂着頭應聲。

林南延微微一頓，“我沒意見。”

幾人就此達成一緻，宋爽也不好再說什麼，她跟着上了車。

黑夜中，青木公園門口，三輛車開往三個不同的方向。

姜晴、江輕、王華沺坐在後座，車内一時間陷入莫名的安靜。

宋爽抱着手臂扭臉看向副駕窗外，似乎那裡有東西格外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宋清知道，她在負氣。

他選擇性忽略，笑着問姜晴：“今天玩得開心嗎？”

姜晴餘光瞄着宋爽，提高音量：“開心，我們還坐了遊船，我跟宋爽比賽來着，她腿短，蹬都蹬不快。”

宋清感興趣地問：“是嗎？”

姜晴：“宋清哥你不知道，她最後輸了那臉色難看的，我都怕她哭出來。”

宋爽憋了半天沒憋住，“你什麼眼神？我那是氣的，被你的垃圾拍照技術氣的。”

姜晴：“你不要污蔑别人，我拍的照片可好看了，試過的都說好，你說是不是，學姐？”

江輕看了一眼兩個人，小聲說：“是。”

姜晴得意洋洋地看着宋爽，遞給她一個小眼神，意思是反省一下自己好嗎？

啊啊啊——

宋爽受不了這個氣，她炸了，“王華沺，你說，船劃的慢怨我嗎？”

王華沺弱弱地：“不怨。”

眼見有人站在她這一邊，宋爽叉腰，仰天吐出一口惡氣，“小姜姜，看見沒，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姜晴不走心地說：“對對對，是雪亮的，所以今天你赢了嗎？”

宋爽：“...你勝之不武，你們四個人對我們三個人。”

姜晴：“對對對，我勝之不武，所以今天你赢了嗎？”

宋爽發出嚴肅警告：“你給我好好說話，别逼我現在撓你！”

姜晴一秒變臉，“好的，寶，愛你，麼麼。”

宋爽：“yue——”

宋清嘴角含笑，笑看兩人鬥嘴。

車子到地方停下，江輕下車，正要和姜晴說拜拜，就見姜晴也跟着下了車。

姜晴：“學姐你回去吧，我看着你上樓。”

江輕輕彎眼睛，“好。”

她轉身，一步一步上樓，背影消失在轉角。

姜晴擡頭看着眼前的建築，樓層不高，外牆斑駁，看上去是有些年頭的小區，江輕學姐就住在這裡。

“人都走了，快上車，送你回家。”宋爽降下車窗，探出腦袋喊姜晴。

“來了！”姜晴轉身，把地址牢牢地記在心裡。

車輛重新啟動，慢慢離開了小區，直到一個拐角，再也看不見蹤影。

這是一場潦草收場的聚會，在姜晴眼裡。

這是一場很美的相遇，在江輕眼裡。

她站在樓道窗口，定定地盯了好一會兒。

把畫闆上的火紅小獅子解下來，她拿着線在指尖繞了一圈又一圈，勒出了淺淺的紅痕。

許久，看着看着，她看向樓下的目光一凝。

江輕垂眸，轉身。

李青雲就那麼看着樓道朝他這一面的窗戶裡，一盞一盞燈從高到低地漸次亮起，他心情愉悅地在心裡倒數着。

“三、二、一。”

“啪嗒——”

一樓的燈光徒然亮起，女生的身影出現。

她踩着光向他走來。

發絲輕舞，貼在臉頰一側，江輕擡起沉靜的眼看着他。

李青雲的視線從上而下地掃過，最後定格在女生手中的氣球上。

火紅色的，一頭毛發旺盛，張揚着龇牙咧嘴的小獅子，看着怪有脾氣的。

和女生一點也不搭。

他唇邊溢出一點笑意，剛要說什麼，就聽女生開口。

“你認識姜晴？”

“誰？姜晴？”李青雲掏掏耳朵，似是沒聽明白，“哪個姜哪個晴？”

江輕看着他不說話。

“哦，那個女生啊，”李青雲恍然大悟般，“就護在你身前的那個？原來她也叫姜晴啊，和你還挺有緣的。”

看起來他并不認識。

江輕擡眸，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凝視男生，“别打擾她。”

女生的言辭并不多麼犀利，情緒也沒有什麼起伏，但李青雲緩緩收起了笑容。

他說：“如果，我偏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