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水花不斷濺起,變化了的魚尾在水花的頂部合奏。此刻晶白透瑩的它們在躍出水面的那一刻徑直飛上天空,再緩緩盤旋下降,空靈的鳴叫聲悠悠回蕩在浪花上。
一隻海妖在瓦樂瑞亞身邊放慢速度,親昵地蹭過她蒼白的臉頰,不留下一滴海水。來自靈魂的記憶湧上,瓦樂瑞亞将頭靠在它微微溫熱的頭上,輕輕用手一下一下撫摸着。
海妖燦若星辰的眼中滿是依戀,瓦樂瑞亞從未見過這群海妖,她隻能隐約記起上任女王,也就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曾在一次實驗結束後講起海妖的故事。
“我想起來了…我的母親她說這些海妖是不竭海中最美麗的生物,海妖和我與母親這一支不屑成為'人'的珍珠世代為友,共同守護着不竭海花。”瓦樂瑞亞虛離的嗓音與海妖時不時的低鳴格外搭配。
趁着瓦樂瑞亞停頓,幾人還在處理着信息,她又開始了回憶,不過接下來的便像不斷被浪刮過般模糊不清。
海妖以???為食,隻有??幸免于難。
瓦樂瑞亞幹脆不再回想,隻是雙手上下貼在它的眼旁,頭埋得更深了些,将皮膚下流動的血液靠近它,感受着絲絲溫暖。她對海妖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連那些未出現在珀努菈提供的記憶之境中的回憶都在慢慢複蘇。
可惜她當時沒能聽到太多母親的話,現在她也覺得能記起的實在太少了。
珀努菈眼含笑意,不帶任何一縷海風,轉身走下甲闆。
浮上的王城殘垣自水下組成純白色的台階,從五人所在的平台旁開始,一層一層,像樹枝生長一樣逐漸向上向船延伸,過高的台階削低,多餘的部分化成流沙般的珍珠粉墜向海水,以畫布星空為頂,以随時可穿的水面為底,沙漏為偉大到虛僞的王城進行生命倒計時。
台階直至觸到甲闆才停下,像初來乍到時那樣迎接人們的踏足。
“費裡塞,我總覺得這個王城和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女王沒有那麼簡單。”
缪喬坐在椅上,在艙内深思熟慮一陣後得出結論。
一個掌控着整個王城的女王會這麼心甘情願親手覆滅自己的王國嗎?黑暗實驗的造物兼推動者會這麼甘心放棄宏大的實驗嗎?
騙海妖呢。
“沒有那麼簡單。”費裡塞側身貼在牆上,含糊答着。
缪喬停下敲着桌面的手指,歪頭疑惑着費裡塞态度的異常轉變,平常自己說這種格外有意義的話,費裡塞一般是會給出至少三四種深度的剖析思考來着,擡頭看向對面,恍然大悟:“費裡塞!隔壁是科裡森先生他們對吧?不要把從執行部學來的監聽技能放在這上面!這裡沒有任何可疑組織!”
最可疑的是監聽官本人。
費裡塞在又聽了幾句後,确認沒什麼異樣,卻更起疑心,将目光嚴肅地投向自己的妹妹:“我嚴重懷疑'開心果馬卡龍'和'領結'是兩個可疑的暗号,缪喬,我建議你加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