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紫格雷普和金燦燦的庫雷恩,這兩個于兩界最重要的貨币在她眼中根本沒有什麼區别,無非就是能比别的貨币多帶來幾天幾月的衣食無憂罷了。
曾有顯貴帶着沉甸甸的庫雷恩,大敞着箱子,以此到處打探接線人的線索,瓦樂瑞亞也隻是暗中取走其中一枚,将委托中她失蹤妻子的頭顱放在顯貴的卧室内,在盒子頂端留下一封用印章印出的文字信。
瓦樂瑞亞從來不喜歡以這樣折磨的手段逼問必須要獲取的信息,但她很難應對珀努菈,瓦樂瑞亞同時将自己的心緒釘在了問題的答案之上,她不想自己先逃跑。
此時此刻答案逐漸顯現,她隻需要撕開名為“珀努菈”的這層虛僞蒙紗。
珀努菈的手心處,一小攤血液形成無法完全下滲的漏鬥,而溢至器皿底部的血液正如植物的脈絡生長,痛感正灼燒着她的神經。
底座銀質的不知名花镂空紋上,因鮮血的存在輪廓變得更加清晰,如同一朵盛放的血色水晶蘭。
瓦樂瑞亞深吸一口氣,維持住力量,穩住情緒,珀努菈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肌肉在發力:“我感受到了……珍珠人,族人的氣息,他們就在船下,現在卻散開來了,亂套了。
“先維持住費裡塞·芬勞的生命體征,我有些話還要問你。”
珀努菈點點頭,輕啟沒有什麼血色的雙唇:“謹聽殿下之問。”
“你的權杖不僅能操控海妖,還能掌控原始形态的珍珠粉,也就是珍珠人的屍體。
“珍珠人是海妖的食物,你在佩爾王城向海妖下達了殺死所有珍珠人的命令,同時向你的子民下達了不反抗的指令,每當你揮起權杖,就是在撬動「珍珠源泉」的力量,在揮動次數相同的下,海妖,珍珠人才會有所反應。
“至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珍珠人們最後被你指揮來到船附近,而它們的屍骸根本就無法接近海底和花海。
“這是你的最終實驗。”
瓦樂瑞亞落下最後一個話音,珀努菈則是一言不發,隻是用着氣音輕笑,瓦樂瑞亞松開手,順帶将權杖踢至更遠的地方。
不再以逼迫的姿态面對珀努菈,面對自己。
珀努菈聽到此處,擡起頭,将鼻息灑在她與自己同樣蒼白的臉上,于那唯一有着些許血色的唇上輕點,在瓦樂瑞亞震驚到無法言語的表情中又低下頭。
“不,這是'我們'的實驗。”珀努菈溫和回答着。
瓦樂瑞亞手放在仿佛仍有餘溫的唇上,聽此退後幾步,留出足夠制衡她的空間,嘗試聽着交談室内和門外的異響,思忖珀努菈剛才那個暧昧舉動的動機。
不久前的和平交流中,珀努菈曾問了自己人類社會的友好禮儀,比如在奧維沃一些正式場合,交流中一方親吻另一方的臉部,表示高興,問好,感激等美好情緒。
嘴唇也是臉的一部分……珀努菈也說過她們珍珠人的皮膚上最有血色的地方是嘴唇,很惹人注意?
珀努菈看來還不知道這個動作在陸地有别的含義。
瓦樂瑞亞想到此處,又遠離了珀努菈幾步。
珀努菈揮起染血的手,從一旁的權杖頂端憑空抽出幾個長方形硬質薄珍珠塊,一個一個放在瓦樂瑞亞手中,每一個名牌都寫了數字,沾了她的血液。
隻聽珀努菈不帶絲毫情感,按丢棄順序念着:“'3615','507','440','394','1','11'。”
“這是參與最終實驗的人員,除'11号'一外,其它都是最後留下來的族人,也有最後一批死亡的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