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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跨越時空之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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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充滿童稚的藍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們,這裡被布置成兒童房,毛絨絨的地毯上散落着玩具,壁爐裡燃燒着熊熊火焰,書架上放着各色童話小人書。

三妹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動粗,那是一個外國小孩,四五歲的樣子,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嗨!你好呀!”

小孩過來牽起三妹的手,去到壁爐旁的搖椅處,三妹從善如流地拿起童話書,開始講故事。

葉輕狂依靠在牆角,滿臉沮喪,女孩不忍心,招呼他過來,“那位小哥哥,請陪我們一起玩,好嘛?”

葉别别扭扭地走過來,三妹一邊翻書,一邊哄小孩,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有筆直的道路,總得容納拐彎。”

葉輕嗤,吹胡子瞪眼的,誰不會說好聽的話,不過是還不了解死期将至,所以淡然。

三妹知道他不信,又和小孩玩起抛接球的遊戲,故意把球丢到葉的手裡,笑容如花般甜美,“請大哥哥丢過來,好不好?”

小孩樂得咯咯笑。

葉已經沒有心氣反抗了,隻得順從他們,三人一塊玩起來。

小孩子跑跑跳跳快活得像一隻追尾巴小狗,葉輕狂忽的從他彎彎的眼眸中看見了“門”。

葉示意三妹,女孩勾起嘴角,白光再閃,三妹飽懷希望,期待回到現實世界。

可她傻眼了,眼前并不是外界的藍天綠水,他們還是演化轉移到内部房間裡。

啊!女孩憤怒尖叫,驚擾床上正在雲雨的三人。

一個男人正渾身赤裸和左右兩個同樣赤裸的女人尋歡,床邊散落着帶鉚釘土黃色軍裝和錦緞白底紅花旗袍,皮帶彎彎扭扭,像一條棕色的蛇,一個軍靴直挺挺的,一個則倒向一邊,其上覆蓋着女人的紅色鴛鴦肚兜。

他粗粝的大手如帶着土腥味的魚,遊走在女人奶白的肌膚上。

被打斷的軍官憤怒叱罵:“你們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斷本大爺的好事!女的還有三分顔色,你要是服侍得好,我就不折磨你,男的嘛!我倒是很久沒玩過男人了。”

說着,□□兇狠地朝兩人沖來

葉輕狂擡腳護在女孩身前,右手化作利爪,狠狠劃破軍官胸膛,頓時鮮血淋漓。

葉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爪子在内髒裡掏了又掏,狠狠一扯,肝腸混着血水在暧昧的燈光下,滴滴答答。

床上女子裹着被子,驚叫連連,喬三妹冷笑,眉眼間寒意凜凜,随意将玩具球抛給她們。

“很害怕嗎?你們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三妹語氣冷漠。

葉輕狂用輕柔的窗幔擦手,一點點的,血液黏膩。

兩人早就心知肚明,對方絕不是什麼普通人,相互都覺得對方是山野精怪,否則這一路所見所聞,早已将一個正常人吓成瘋子。

女鬼們尖叫完,許是感到無聊,躺下找個舒服的姿勢甜甜安睡,地上的男屍也閃回到女鬼們中間,睡意安詳。

喬三妹蹲下來,畫着圈圈,葉邁着長腿走來,身姿如柳條纖溜。

“嘿!别灰心,”葉陪她蹲着,俄頃,扭頭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啊?”

“喬三妹,你呢?”

光影給他的側臉平添幾分溫柔,葉輕狂在地上劃寫,讓她猜謎,“這是什麼字?”

“葉。”

他言笑晏晏“這個呢?”

“清”。

“還有,這個,”他擡頭望向女孩。

“狂,”三妹對他溫柔一笑,目光相接,如同萬畝山寺桃花盛開。

“喬三妹,不論如何,我一定帶你回家,”話一出口,葉輕狂覺得自己有些癡了,怎麼會突然想給一個人類女孩承諾。

女孩感受到他的善意,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把手放入他的掌心,“我相信你。”

“你的爸爸媽媽還等着你回去呢!”葉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故作灑脫,想沖淡空氣中流淌的暧昧情愫。

“他們不會,沒有人牽挂我,可我會愛我自己,愛自由,不願意束縛在牢籠之中。”

“我也是,”葉有點喜歡這個落寞的女孩子了。

鏡頭回轉到幹屍少女們這裡,此時的她們已身着浴衣來到曹華章主管的宴會。

各種日式小吃堆成小山。朝露、月玲子、錦玉羹各色和果子讓人垂涎三尺;粉粉嫩嫩的大福,咬一口美味的奶油肆意溢出;水饅頭、水羊羹、葛粉是夏天最好的伴侶;這次的銅鑼燒并不算膩,女孩兒們很喜歡。

侍者們端着水晶餐盤魚貫而入,将一道道華麗精緻的壽司、刺身送入宴會中。

嘉賓們怡然自得品嘗着美食,曹華章穿着白底紅梅的浴衣,右鬓簪一朵火紅的山茶,坐在榻榻米上,滿意的小酌。

她已經留守百年,在期待賓館主理餐飲,白雲蒼狗,可有趣的靈魂從不寂寞。她經常籌辦各種宴會,很多年前,靈界一隻野豬精闖入期待賓館,驚擾晚宴上的客人,惹得她勃然大怒,将其做成蜜汁烤豬,鮮美異常,憑借着精美的廚藝和控場能力,曹華章被尊為餐飲部主管。

蘋果味的清酒入口微甜,曹華章在三味線的樂聲中昏昏欲睡,往事在有心人的報複下,被重新喚醒。

那是她死亡前的景象。

聖嬰形象的燭台繁複精美,過多的蠟燭産生輕微的刺激,被掩蓋在巴黎運來的香水中,壁上懸挂着歐洲貴族的油畫,男賓清一色是穿着制服的白種軍官,女賓是本地的名流貴婦,曹華章作為首屈一指的名媛,被邀來參加時下最流行的交際酒會。

那是十九世紀初的華國,已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當時新建立的華國政權不穩,十分依賴外國列強的扶持,白種人軍官成了上流社會交際場上的寵兒。

華國原本風氣保守,但西方世界用火炮轟開大門的同時,亦把其開放的做派傳入國内,國力的衰微下,國民普遍産生慕強的心态,開始追捧西方的交際方式,趕時髦。

太太小姐們效仿西方上流社會舉辦舞會,學習流行的交際舞,邀請了駐守本地的外國軍官們,争當時尚的新式女性。

可她們沒想到,來自異國的高貴軍官們在本國也不過是二流子,壓根兒不是什麼尊重女性、品德高尚的好人。

酒過三巡,他們褪去彬彬有禮的外殼,釋放出壓抑的獸性,對在場女性施暴。

曹華章為免被侮辱,奮力用酒瓶反擊,在紮傷了幾名暴徒後,被圍攻到了牆角,退無可退之際,用碎玻璃片割喉身亡。

曹沉醉在噩夢中,空間粒子停止運動,以她為圓心,沉積百年的怨氣如臭雞蛋液形成的波濤四散開,将原本其樂融融的夏日祭污染,變成她臨終前混亂不堪的景象。

她長發覆面,左眼處隻剩一個血骷髅,身上千瘡百孔,厚重的粉色歐式重工蓬蓬裙有被撕扯的痕迹。

所有玻璃器皿砰的炸碎,輝煌的場景變得破舊不堪,它們現出腐敗、破碎的原型。在場的賓客驚叫連連,幹屍少女們看着崩壞的聚會“枯容失色”。

“天哪!誰的怨念污染了我們的宴會?多麼恐怖的場景啊!弄髒我的新裙子。”

“怎麼會鬧出這樣的差錯!侍者沒有清場嗎?有髒東西混進來了。”

“真掃興,我回骨灰壇睡覺了。”

宴會的混亂傳回廚房,掌管廚房的魔女,嗤嗤笑着,滿臉不屑,這個曹華章有點小權,害得我累死累活給他們做菜,我好不容易搜集到她人生的兩大噩夢,現在不過是在菜裡放了一點,攪得她不得安甯而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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