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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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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坡上,五六個人策馬而來,一個身着黑色短打,腰帶佩刀的精練男子一馬當先。

聽見破廟裡的嬉鬧聲,他們立馬駐足而望。男人察覺到不對勁,帶着手下下馬,遠遠望見廟内景象。

幾個大漢,正欲欺負一個弱女子,她大約十七八歲,衣着樸素,臉上蹭上黑灰,地上炭火未熄,幾條烤魚焦黃誘人。

太史郢手放在刀柄上,神色低沉,腳步穩健,正欲大喝。卻見女孩身姿輕盈,手力穩健,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将人舉過頭頂,其餘三人瞠目結舌,她信手一扔,把人丢到檻外,塵土風揚。

三人腳步慌張,進退不定,穿着細布群青直裰的男人,拉扯同伴,快速喝到:“快跑!”

太史郢鷹般銳利的眼神變得柔和,愠色消退,是個威猛的女子!他和南宮玉流并稱珠江雙士,南宮是文雅多才的紅粉貴公子,他則是剛勁果決的行伍青松。一柔一剛,一動一靜,同為身世顯赫的青年,吸引了城中各色人家的目光。

女孩身形窈窕,如同一支細長的柳枝,小頭小臉的,眉若青煙,眼含秋水,下颌微方,小家碧玉,不外如是。

不自覺把她的樣貌印入心底,太史郢翻身上馬,領着下屬,回城中官署。

杳杳吃飽喝足,打算給自己找個活計。碼頭每日停靠着連片貨船,大量卸貨工人齊聚于此,有的來自博州,有的遠道而來,于此謀生,從老到少,都是無論寒天酷暑都不休息,掙下自己和家人謀生的飯錢。

抗貨包的事,最容易損傷身體,壯勞力随着日複一日的工作,加速衰老,沉重的貨物下,他們被曬傷的軀體,鼓起的青筋和額上深深的皺紋,都落入杳杳的眼中。

毫無疑問,這絕不是個好差事,但想完成試煉,那就百苦皆可受。

童仆打着傘,工頭在陰影下翻看賬簿,連眼神也沒擡。

“你想來幹活?一邊玩兒去。”

“我力氣大,不是一般人。我可以演示一下。”

杳杳走入卸貨的隊伍中,堆成小山的貨物被用布包裹,麻繩捆着。剛觸碰貨物,被一個敞胸露腹的工人打開手,“别在這兒妨礙人。”

杳杳不做聲,輕松單手拎起另一包更重的貨物,又用另一隻手抓住貨包的麻繩,持着這兩大包東西,大踏步走到工頭旁邊。

“這樣算合格嗎?”她歪頭一笑。

“呵~呵,可以,有意思。”工頭覺得這姑娘不是一般人,沒錯,那個弱質纖纖的少女,能這麼有力的,不知道吃得多不多。

“一天二百文,你要是輕快舍得幹活,我還給你漲工錢。”工頭伸手指着杳杳,語氣中掩飾不住的激動和震撼。

海裡沒有稻米,有魚,很多很多的魚,也沒有青菜,杳杳很高興能吃到岸上這些從未見過的食材,雖然說,從世俗的眼光來看,馮老闆給的夥食待遇并不寬厚,但是杳杳吃得很高興,幹活更是賣力。

“沒見過女人有這麼大力氣的,也沒見過幹苦力還這麼開心的。”工友們歇涼時,閑話日常。

“你比五個壯勞力還猛,我給你漲到五百文。”馮老闆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發福的身體掩在石青色團花紋直裰裡。

杳杳高興地真的蹦起來,她喜歡被人賞識的感覺,這樣離攢夠錢更快了。可能是高興地太早了,又見馮老闆冷着臉吩咐:“把幹活最不利索的四個人裁了,這個瘦的,那個胖的,還有甲闆桅杆下的兩個老東西。”

馮老闆手指到的人,無疑都露出了哭臉,杳杳的喜悅墜入冬日的冰窖,一下子凍僵了。控制成本,裁剪人員,才能擴大利潤,這是經營的法則,也是人間常有的苦痛壓榨。

杳杳初入人間,不能接受這樣的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那他們去哪裡工作呢?我知道吃飯是要給店家銅闆的,如果他們在這裡吃不到飯、領不到工錢了,那外面的人也不會給他們吃飯了。”

馮老闆慢悠悠地側頭,“這不關我的事”,聲音細微而冷漠。

“那好吧!”杳杳下定決心,“給我結賬吧!我不幹了,把他們留下。”

那四人難過的表情被驚訝取代,又流露出希望的神采。

“你犯傻了?”馮老闆停下腳步,“這關你什麼事?”

“我在這兒呆太久了,也得換個地方了。”杳杳不是出于一時沖動才辭工,她隻是驚覺,在馮老闆這裡幹再久,幹得再賣力,她都别想在三個月裡攢夠一百兩,既然是要走的,不如早走;再者,好不容易來人間一趟,難道就在這裡呆着?紅塵繁華,心馳神往。

太史郢巡視碼頭時,一眼從汗流浃背的勞力中,辨認出熟悉的倩影。

“她怎麼在這裡抗貨?她力氣真大,比高她一個頭,五大三粗的男人還要利索。”

之後的日子,他沒事就跑到碼頭,遠遠看着她幹活的樣子。

日光如火,她的小臉通紅,但是力氣不減,扛着兩包貨走在搭在貨船上的木條上,木橋随着貨船的擺動微微搖晃,但是女孩腳步很穩。後邊一個工友身姿一歪,整個人差點載入海中,女孩忙甩開肩上的東西,拉回工友。

男子撫着胸口,大喘氣,要是摔下去,扭傷腰,或是斷幾根骨頭,不能勞動,那他四個孩子和妻子、老母,就得挨餓了。

工頭大叫,“那個女的!你把貨扔水裡了,造成的損失由你負責。”

杳杳不屑地吐舌,賠就賠,傷了貨重要,還是傷了人重要。

太史郢把一切收歸眼底,雖然有些不忿,但為她出頭太過突兀,素不相識。

這日,他又找着由頭來碼頭視察,但找了許久,卻不見當初的倩影,晃悠了好幾圈,陪行的官員腳都走痛了,不敢抱怨。

太史郢想雲淡風輕、故作無意地提起女孩,但實在沒有由頭,悶在心裡,腳步愈發急躁。

整個上午他都在查賬、巡檢,好似繁忙,但實際心不在焉。

沉着一張臉,挑出幾個錯處,把專管碼頭的小吏一頓數落,氣勢洶洶出了門。

小吏正了正幞頭,這是哪裡招來的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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