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
極衍憲書已深深融入喬三妹右眼,為使用它探尋世間靈物,葉清狂隻得催眠三妹,令她陷入深深的昏睡中。
這裡是英國中北部,一個赤足、穿着白色紗裙的女子從停在路邊的卡車車廂裡跳下,一落地,地上細碎的冰雪刺入皮肉,跌跌撞撞地跑了幾步遠,口齒打顫的聲音随着骨頭而來,落入聽覺的海洋。
昏黃的路燈是一隻隻眺望的眼,把雪花的每一個旋轉舞姿都放慢後,收集在愛丁堡的回憶裡。街上冷寂一片,好像都不願逃離溫暖的爐火和面包,來到這苦澀的街道。
女孩一頭黑色卷發及腰,若流動的黑綢般在虛空中浮動,喘息急促,身後是咬緊不放的黑衣歹徒,無助地回頭,竟是喬三妹模樣。
歹徒的手已經離她隻有一拳,呼吸一滞,電光火石間,離她最近的黑衣人被猛然出現的一腳踹倒,前方,一個男子挺立,仿若神明降臨。
擦肩而過的瞬間,BGM響起,you are my destiny~
他身法幹練,好像古代的俠客,幹淨利落地解決了這群黑衣人。
瞬息間,一股柔情從心底升起,她不由得撅起嘴,滿臉委屈。
他鳳目劍眉,臉型流暢清朗,正是葉清狂。
男人眼光鎖定她,一步步走來,他輕捏住女孩的下巴,越來越近······在他快要吻上她的唇時,一絲防備蒙住她蕩漾的春心。
刹那間,神智歸位,識海清明,渾身一顫,喬三妹從睡夢中驚醒。
落地窗外,晨曦初露,七八隻麻雀叽叽喳喳,不時飛來飛去,用喙啄玻璃。
喬三妹掙紮着從酒店大床上起來,她回想起昨晚的春夢,羞恥感掀天揭地而來。
“啊!啊!啊!”
驚飛一樹鴉雀。
葉清狂啜茗獨飲,氣定神閑。
三妹用力梳頭發,她的頭發又厚又多,臉蛋紅撲撲的,又羞又惱。這隻妖精,實在讨厭!
洗刷完,繼續上路。
喬三妹把臉貼在汽車窗上,自從學校退學,快樂已經離她而去了。
我要和妖精去哪裡呢?我的人生飄向何處?
車前面坐着他兩個徒弟,一個叫李佐,一個叫李佑。
李佐長得又高又瘦,多邊形長臉,細眼長鼻,眉毛稀疏,兩頰凹陷,顴骨外擴,屁股下巴。
李佑長得又矮又胖,國字臉,濃眉大眼,牛鼻大嘴,一說話,臉上肉一跳一跳。
喬三妹在心裡促狹地叫他們:長筷子和圓土豆。
可以說,這兩位徒弟極大地發揮了襯托的作用,将葉清狂原本就清隽的長相襯托成了天神下凡。
車一停,喬三妹的臉随着慣性在窗上一擦,思緒被拉回現實。
密春縣的縣城不大,城建有些老舊。
“我在這兒租了個房子”。
房東叫周蕊,三十多歲的樣子,穿着玫紅色的露胃短袖,配一條白色百褶裙,腳踩粉色水晶涼鞋,黃黑皮,體格風騷。
三妹生有天眼,觀她額前隐隐鬼氣,印堂發黑,心下便有一番推算。
周蕊本以為是男人獨居,見他清新俊逸,神态不自覺放浪,嬌笑着向他胸膛摸來。
三妹及時吭聲:“你好”。
周蕊表情一滞,回頭看見角落裡倚牆而立的女孩,尴尬地笑笑,“請問你們是什麼關系?”
葉:“未婚夫”。
喬:“師父”,兩人同時說道。
葉看向女孩一派天真的臉,垂眸淺笑,“是師徒關系”。
内部裝修簡陋,本是一居室的屋子,硬是用軟闆隔成兩個小房間。
“之前有一男一女在這合租,提前退租了。房裡面的東西我還沒有完全清幹淨,你們要得急。”
交付鑰匙離開時,周蕊想這對看起來可比上一對般配多了。
李佐、李佑首先将喬三妹住的房間收拾出來,女孩被連日來的喇叭鑼镲聲吵得精神疲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嗫嚅中睜開眼,是不熟悉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我跟一堆奇怪生物走了,現在孤零零地坐在出租屋裡。